是真的想不开。
她根本不信胡栓家的话,这分明是哄了她先离了府再说。
就算以后世子要接,这侯府可还是侯爷说了算呢!若不接,这些年她辛辛苦苦伺候老小,汲汲营营,以后这偌大的侯府,难道是为别人的儿子做嫁不成!
发展到这一地步,胡栓家的也不敢动弹了,陶氏若真个死在这里,她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侯府固然是要没脸,但头一个没命的就是她自己。
谋害继子被揭老底还敢撒泼了!平日里看着像模像样,说到底还是小门小户里的泼辣货,这市井劲儿!
“夫人莫急,莫急,这就去请了。”
胡栓家的心里狠狠咒骂,脸上却是不敢显露,一面安抚陶氏,一面使了自己的干女儿小杏红去正房里跟侯爷拿主意。
陶氏虽不确定那小杏红是往哪儿去的,是去请谁的,但料想胡栓家的也不敢阳奉阴违,到底握住簪子的手稳住了些。
霍文茵看到陶氏脖子上被簪子擦出涓涓血色,不禁又气又急,破口大骂。
陶氏一颗心悬在箭上,哪儿有心思教女。
霍文茵一向受宠,此时突逢变故,越发暴躁,骂了奴才又骂贇大郎,最后还骂起了他跟张瑾这表妹蛇鼠一窝,坏了心肝要害她母亲……总之桩桩件件都是旁人的错。
却说这小杏红是正房里服侍的二等丫鬟,素日里办事很是机灵,她知道情势不妙,拔腿就去。然而刚出了佛堂院子,她就迎面撞见了峻二*奶奶。
虽是巧遇,却非巧合,这峻二*奶奶是被王老夫人授意来的。
王老夫人用着苦肉计,原是想让霍其春借题发挥,好好报靳氏那一箭之仇。不想她儿子连个状也告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若非她称着病,只怕汝南侯连她也要排揎一回。
虽然气得肝疼,究竟是不肯让人插手到自己碗里来,比起来得莫名其妙,放着就等于打脸的二房夫人,那还不如留着这个老实听话,一手就拿捏得住的乖儿媳。
因此,王老夫人叫峻二*奶奶来这一趟,是有意搭救陶氏。
这是王老夫人的想法,峻二*奶奶却不这么想。
她不觉得搭救陶氏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倒是陶氏没了,她好处多多——比如,协助王老夫人主持中馈的那个人就该是她了。
陶氏凭着那么个出身,压在她身上这样久,也该是个头了。
峻二*奶奶因早有了别的念头,见了行色匆匆的小杏红,就拦了她问,得知佛堂里头是个一触即发的境况,不由心里一动。
峻二*奶奶问:“你就这样跑去侯爷那讨主意?”
小杏红不明白了,“不然呢?等出了人命……”
“哪里出得了人命。”峻**奶一脸不以为然,低声道:“这种事体,侯爷若不是重视妈妈,哪能使她来?如今差没办好,还闹人命起来,一禀到侯爷跟前,你妈妈还有脸没得?你妈妈没脸,你又能好到哪儿去?若之后顺利也罢,若不顺,你们又如何?”
这世子夫人送到庄子上,还是因为虐害继子这种阴私,办这种差事不力,挨罚起来也非同小可,前途更是不消提了。
小杏红是机灵的,不由哭丧了脸道:“求二*奶奶救我与妈妈。”
峻二*奶奶眉头微微一扬,似是犹豫了一下,才道:“素日里你妈妈与我好,你又是她的干女儿,我才告诉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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