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国公爷以后还是他爷爷呢。”陶氏劝道,“我方才不赞同让大郎认国公爷做干爷爷,一是怕大郎犯了疯病,唐突了国公爷,二是怕老爷以后与大郎,子不子父不父的……有了国公爷的青眼,老太爷必然也会喜欢他。大郎从前也不大亲你,人心都往高处走,他又还是孩子,要是渐渐不再敬重爷这个亲爹了,这又如何是好?”
“你多虑了,那兔崽子他敢。”霍其春嘴里这么说,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陶氏眯起眼睛,给廊柱下的大丫鬟秋水使了个眼色,就有乳娘带了个三四岁的男孩走了进来。这是陶氏与霍其春的儿子,侯府里行四,名霍贤。
“爷不在的时候,四郎天天想着爷呢,这一回,四郎就更离不开你了。这不,又跑来了。”陶氏笑着将孩子牵到霍其春跟前,贤四郎便乖巧的请了安,嘴里直唤“爹爹”。
“咱们四少爷和老爷长得真像。”秋水在旁凑趣,“老爷不知道四少爷多孝顺,见不到老爷,就说要把身上的平安符给老爷送去呢。”
陶氏逗着孩子,“是不是呀,四郎?”
孩子被挠到了痒处,自然咯咯笑了,听在大人的耳里就是说肯定了。
霍其春先前的火气一消,满心都在乖巧的幼子身上了。
这汝南侯府只是认干亲的主角之一,比起这边的复杂,另一方主角镇国公的心思则简单得多。
他当晚拉了靳沅去侯府的窟室里喝酒,才喝了三杯,连醉意都没闻到,他就跟靳沅说:“明天摆筵席做仪式的钱,你出。”
靳沅轻轻“哦”了一声,“这是什么道理?”
霍正则斜着眉毛看他,道:“你少跟我装模作样,我虽没有你那样七窍玲珑心,但还不至于连这点道道都看不出罢?要不是那赟小子真个有趣,还算投我脾气,我才不上你的道呢!”
靳沅给自己满上一杯酒,道:“那我代他谢国公爷赏识了。”
霍正则撇嘴,道:“少说这不咸不淡的,咱两谁跟谁,还犯得着打机锋不成,快把原委直说了。”
靳沅便低声说起了之前霍赟蹊跷落水,还有其继母那传出失心疯的传言。
“啧,不过一个妇道人家罢了,你吓只鸡倒用起我这牛刀来了!”霍正则不屑的挑挑眉,目光忽然转到屏风处弹琵琶的美貌女子身上。
除了弹琵琶的女子,另有三四个穿着纱衣伴舞的美姬,均是别人孝敬给霍正则的。
霍正则问道:“你看她们哪一个最漂亮?”
靳沅淡淡道:“都不错。”
霍正则听了,就把霍寿叫来吩咐:“去,送两个给霍其春去。”
靳沅看向霍正则,霍正则笑眼眯眯,道:“这妇道人家与其把心放在继子身上,还不如放在自个男人身上。”
靳沅见他看戏不怕台高,不由无奈一笑。
哪有做长辈给晚辈送瘦马的?
这世上也只霍正则不仅送,还送得大摇大摆了。
而这件事,直到次日霍赟说起,张瑾才知道,不由啼笑皆非。
霍赟倒是眉飞色舞,“你可别小看了这招,要不是那两个美女到的及时,我后妈还得接着煽风点火,非得再打上十板子不可。”
张瑾眉头一皱,“她打你了?”说着就要检查,原以为是打到屁股上,却见他把手臂伸了出来,上面竹篾印子一片红。袖子一遮下来,倒是分毫不显,她冷笑一声,这就喊马氏拿药来。
霍赟哼声道:“她怎么会打我,她连重话都不对我说,不过她那样说话,还不如直接骂我打我,省得我挨了世子的打还要感谢后妈‘求情’。”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张瑾心疼不已,拿了马氏手里的药又令她出去,为儿子仔细涂抹了起来。
霍彦却不以为然,向霍赟道:“你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本事么,现在都认了个位高权重的干爷爷,怎么还只有挨打的份。”
霍赟瞪着眼,怒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怎么做人父母的,我昨天才知道,你还算好爸爸呢!”
“声音小点,怕人听不到,还是怕人不传你发疯?”张瑾连忙拦住霍赟再说,又冷眼看向霍彦,道:“你也不会做人爸爸,虽然你来这后也为他做了许多事,但从前他需要你在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要还在乎这儿子,就快想个办法别让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