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注视着对方。
翁归靡的嘴——不久前带给她无比快乐的嘴,正严厉地绷紧,嘴角出现了细密的皱纹;而洋溢着快乐与激情的英挺面庞,此刻却纠结着令她心痛的忧伤,她的心情为之阴郁。
她转暗的眸光,让翁归靡忽然抱着她坐起身,将她紧紧地压靠在自己身上,难忍心痛地说:“不许后悔!不许生气!包不许躲避我!爱没有错!”
解忧举起双臂,环绕上他颈子,头抵着他的胸口。“可是我们错了。”
“相爱没错!”翁归靡执拗地重复着,轻柔地为她穿好衣服。
“我们不能相爱。”解忧把脸贴在他胸前,滚烫的泪珠悄然滑落。
她的话戳痛了他的心,也提醒了他:他们的爱虽然没有错,却见不得光!
身为乌孙国握有实权的相大禄,和势力最强大部落的首领,他拥有许多人敬畏的权力,却无力留住真心相爱的女人。
怒气和深深的无助感吞没了他,他无言地抱着解忧,将一个温柔如水的吻,印在她含泪的眼睛上。
暴风雨如同它来时那样,忽然消失无踪。天空湛蓝、斜阳映红,如果不是外边湿漉漉的一切,谁会相信,这里刚刚经历过暴风骤雨的摧残?
他们紧抱着彼此,舍不得放开,良久,解忧在翁归靡怀里抬起头来,带着哀伤的笑容说:“你看,暴风雨总是短暂的,雨过天青,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们还是以前的我们,忘掉刚才的一切吧”
翁归靡注视着她。“你能忘掉吗?”
她的笑容僵住,睫毛微颤。“能!”
“我不能。”他低沉地说,手指轻抚她的面颊。
解忧抓下他的手,紧紧握住,严厉地说:“你也能!除非你想丢弃我们所担负的责任和义务;若不怕惹起永无止境的战火,否则,你一定要忘掉!”
翁归靡笑了,鼻翼翕动、笑容扭曲,凝视着她的眼神幽邃而遥远。
“忘掉?可以,除非先挖掉我的心!”
他的话,令解忧双眼霎时盈满泪水。
“别这样,我们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不忍看他痛苦的笑容,解忧低头,注视着阳光在他们身前形成的一圈阴影。
翁归靡没有回答,而是将她的手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心脏处,庄严地说:“无论今后怎样,你永远在这里。”
解忧倒在他怀里,将泪湿的双颊,贴在他的心窝上。
解忧与翁归靡返回特克斯城时,受到了热烈欢迎。
牧民用最美好的词语,感谢她帮助他们保住了上百匹珍贵的野马,和许多人的生命;“阿肯”用最动听的歌声,赞美她的勇敢、美丽和智慧,人们还赐予她一个新名称——天鹅公主。
“那是赞美你。”见她对此称呼不甚理解,翁归靡解释:“天鹅是我们的保护神,据说我们古老的祖先被恶魔陷害,是天鹅拯救了他,从此才有乌孙人。”
这崇高的赞美,令解忧深感受之有愧,满脸通红地只想躲起来。
“不必害羞,勇敢的公主应该被赞美。”翁归靡鼓励她。
那天,当太阳落山后,人们在篝火边烤肉飮酒、跳舞欢唱,为明天一早将护送野马转场的族人送行,也再次为他们的天鹅公主载歌载舞。
这是个令人难忘而快乐的夜晚,解忧得到了乌孙人的认可,就连乌孙国地位崇高的王公贵族们,也频频向她敬酒献歌。
有过细君公主的经历后,这些傲慢的贵族,原以为美丽尊贵的大汉公主都羸弱不堪,可是解忧以她的勇气和飒爽英姿,改变了众人的看法,让人不得不对她产生由衷的敬意。
歌声在夜空中飘扬,欢笑冲淡了解忧心头的哀伤。
想到人生的抱负和理想,她不再沉浸于儿女情长,心境变得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