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衔命走了。
“等问过贫医正便知了。”他说。
徐敏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接着看向月云。“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特地来告诉咱们这件事。”
“只因在王府里头,徐夫人是真的关心世子,为了死去的娘娘,奴婢才会决定前来。”她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
元礼不禁赞许。“你做得很好!”过了半晌,马福满头大汗地回来了。“启禀千、千岁”
“良医正怎么说?”他问。
马福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禀。“良医正说说甘草有解毒、镇咳祛痰还有止痛的功效不过若是长期服用轻者全身起药疹,重者心脉失常或心肌损伤”
“他真的这么说?”元礼瞠目问道。
“是,千岁。”马福光要背下这些话,头都快炸了。
元礼和徐敏相觑一眼。“那么果然是吃了掺入甘草的糕点,珍儿才会起药疹,不过她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的呢?”
若是无心便罢,要真是有意的,元礼无法想象一个像江氏那样外表怯怜怜的女人,会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徐敏没有搭腔,因为她也无法肯定。
“你这次算是立下大功,救了珍儿一命。”他对月云说道。
“启禀千岁”月云见机不可失,连忙跪下。“其实奴婢这么做是存有私心的,自从娘娘过世,奴婢原本也想随之而去,可是又想到爹娘膝下只有奴婢一个女儿,在他们生前无法在身边尽孝,奴婢只希望能回老家为爹娘守坟还请千岁成全”
听她对王妃忠心耿耿,如今又为了孝道,想为双亲守坟,元礼又岂会不允?“好!我答应你,放你离开王府。”
“多谢千岁,多谢千岁”她不断磕着头说。
终于可以回家看爹娘了。
东三所
元礼派了好几个奴才到院落中的小厨房搜索,找到好几包磨成粉末的甘草,接着又命人去把江氏和王氏全都请来。
待他和徐敏在后厅落坐,王氏也到了,最后江氏才在丫鬟的搀扶之下,缓步地跨进门槛,怯怯地来到元礼跟前,福身见礼。
“我命人在小厨房里找到这些东西,你可认得是什么?”说着,元礼朝身旁的马福示意,将其中一包呈给江氏。
江氏先觑了他一眼,这才用食指沾了一些甘草粉末,用舌尖尝过之后才说:“回千岁,这是蜜甘”
“是谁放在小厨房里的?”元礼紧迫盯人地问。
她也马上坦承。“是奴婢放的。”
“做什么用的?”
“只要将蜜甘掺入糕点,糕点就会变得更为甜香好吃,这是奴婢的家传秘方”江氏怯怯地看着他。“不知千岁为何突然问这个?”
元礼沈下脸,怒视着她。“你可知长期服用甘草,全身会起药疹?”
“奴婢不知道”江氏脸色一白,双脚发软,惊恐万分地跪倒在地。“也从来没人吃了之后出过事千岁要相信奴婢”
王氏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千岁,这是真的吗?珍儿真的是因为吃了这些甘草粉做的糕点,身上才会起药疹的?”
“良医正确实是这么说的,甘草尽管无害,可是一旦吃多了可是会伤身的,加上奶娘又说珍儿已经连吃了三个月,早晚各吃两块,吃进去的分量比其他大人来得多,长期累积下来,体内的毒性不可小觑。”元礼瞪着跪坐在地的江氏。
“你当真不知它的严重性?”
她一脸泪涟涟地回道:“奴婢也曾问过一些大夫,个个都说蜜甘可以止咳润肺加上珍儿又喜欢吃奴婢做的糕点就算再辛苦,要奴婢每天做都愿意若是知道吃多了会生病,奴婢说什么都不敢给她吃”
听江氏这么说,连元礼也不知该不该怪罪于她了。
徐敏看着哭倒在地上的江氏,想到跟那天在世子所和王妃对质的情况一样,都只能怀疑她的用心,却无法将其定罪。
“千岁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江氏泪如雨下地说。“更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有半句谎言将会不得好死”
见她似乎真是无心之过,元礼脸色稍霁,也只能庆幸珍儿的病情稳定,并没有性命之忧。
“以后不准再犯!”
“奴婢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她掩面痛哭地说。
元礼见她哭成泪人儿,但还是不能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总要给她个教训。
“就算你不是有意的,珍儿生病却是不争的事实,还是要予以惩罚就罚你服苦役半个月,至于做些什么,就交给李嬷嬷决定。”
“奴婢遵命”江氏哽咽地回道。
他拍了下座椅扶手,站起身来。“好了,都回自己的屋子去。”
就在徐敏要跨出厅门之际,下意识又回头看了一眼哭到全身虚脱,被两个丫鬟搀扶起身的江氏。
先是世子,接着是珍儿,都因为她而相继出事,总觉得有些关联,可是偏偏又无法证明她是蓄意的,也只能提醒自己要多加留意此人。
也因为查出害珍儿起药疹的元凶,问题确实就是出在江氏身上,算是还给徐敏一个公道,说她使坏争宠的流言便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