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哭了好久,直到奕咸睡着,徐敏才起身告辞。
“不用送了。”她跨出门槛,回头对奶娘说。
奶娘向她行了个礼。“多谢徐夫人。”
“这没什么,只是动动嘴巴而已。”徐敏回道。
“虽然世子这回伤得不算严重,可是万一还有下回呢?”她忧心地喃道。徐敏沈吟了下。
“千岁这回把话说得那么重,连休妻这么大的事都抬了出来,我想娘娘应该不会再犯才对。”
“徐夫人进府才几个月,还不了解娘娘的为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一定还有下次,”
奶娘眼底蓦地闪过一道义无反顾的光芒,像是做出某种重大的决定。“到时世子又要受苦了。”
就算不想赵这个浑水,她的脚也已经踩下去,不管也不行了。“要真有事,可以来找我,我会尽量想办法帮忙的。”
“徐夫人”因为背对着屋里的烛火,奶娘此刻的面容让人看不太清楚。
“往后世子就有劳你多多照顾了。”
闻言,她心底莫名其妙地打了个突。“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在世子的心目中,你的地位不会输给他的生母,也没有人可以取代,这一点我可办不到。”
奶娘已经恢复平常的神情。“奴婢不敢当。”
“那我走了。”大概是神经过敏吧,徐敏不禁这么想。
夜阑人静,奶娘见世子睡得极熟,悄悄地拉开门扉离去,最后来到通往夹道的偏门,打开之后,等在外头的人马上出声。
“谁?”是月云的嗓音。
她马上表明身分。“是我。”
月云语带关切地问:“世子怎么样了?”
“伤势稳定,应该没有大碍了。”奶娘回道。
“太好了”月云不禁吁了口气。“这回娘娘是派丁嬷嬷到外头去找游医郎中,我也没办法问清楚药膏里头有些什么东西,才会害得世子受苦。”
“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娘娘,她根本不在乎世子的死活,实在不配身为人母。”奶娘无法原谅那种自私恶劣的女人。
“只要有她在的一天,世子定会再受伤,所以我已经决定那么做了。”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她自然听懂奶娘的意思。
此时,天上的明月被云遮住了,没有人看见或听见两人的对话,奶娘的嗓音在夜色中透着冷意。
“咱们也等得够久了”
“的确够久了。”月云心想终于可以报仇了。
一连好几天,王府里头异常平静,可是徐敏却不知怎么回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秀珠担忧地看着坐立不安的主子。“夫人究竟是怎么了?”
“是哪儿不舒服吗?”宝珠也问。
她两手抱着脑袋。“好像快要想起什么,可偏偏又想不起来”
“既然夫人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明珠天真地回道。
徐敏泛出苦笑。“但又觉得那件事很重要,非要想起来不可,想到我的头好痛,真的快烦死了。”
“那该怎么办?”秀珠她们也跟着烦恼。
“我去御马房看看金宝好了。”她决定出去透透气。
宝珠一怔。“夫人早上才去过,这会儿又要去?”
“这两天都没帮金宝洗澡,反正也没事,就去帮它洗一洗好了,快去帮我准备软轿。”徐敏对宝珠说。
“是。”宝珠真没见过像她这么爱马的女子。
秀珠赫然想起忘了一件事。“对了!夫人不是说过这几天要请良医正来把个脉,还要奴婢帮忙记着吗?不如现在就去请。”
“我看今天就算了,等明天吧。”她现在真的定不下心来。
等到软轿备妥,徐敏便在明珠的陪伴下,让负责抬轿的奴才送她到御马房,看着正在吃草、无忧无虑的金宝,还真是有些羡慕。
“徐夫人怎么来了?是要骑马吗?可是老石这会儿有事不在,要不要小的去叫他?”
因为千岁曾经交代过一定要有人陪骑,免得发生意外,所以看守的年轻仆役不敢把马牵出来。
她摇了摇头。“不用叫他了,我只是来帮金宝洗澡,你先去帮我提两桶水过来,明珠,你也去帮忙。”
仆役这才放心地将金宝从拦内牵出来,然后提着水桶,和明珠一块出去。在等待的空档,徐敏先帮牠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