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是决计吐不出“相公”两字的,她脸皮没那么厚。
“你是做啥的?”
柏守初淡挑了下眉“一介武夫。”
“屠夫?”杜莳枫听错了,以为他杀猪宰羊的。“你杀猪的?”
晓得她听错了,他也不多做解释,虚应一应的嗯了声。
他的故事太复杂,家世也与常人不同,虽然他已经决定娶她为妻,但两人毕竟初识,他不打算说太多。
“我是做包子馒头的。”她轻快道。
她一直觉得他气质谈吐不俗,还身怀武艺,真怕是什么高攀不起的富贵人家,或名门子弟,还好跟她一样平凡普通,未当农夫之妻,当个屠夫媳妇,也是行的。
她的语气有了变化,柏守初发现了。
“你以为嫁给了屠夫,将来有肉吃?”他玩笑道“这肉可是要卖钱的,除了过年过节,不准吃肉。”
“不不不,”怕他误会她贪吃的杜莳枫忙解释“我是瞧你衣着打扮似乎非穷苦人家,谈吐与我家乡的男子有所不同,怕你大富大贵,我高攀不上。”
“你是我救命恩人,哪有高攀不上之理?”更何况她还识字呢,即便是千金小姐也不见得习字读书,她的条件已好太多了。
欸,他这是大恩不言谢,只有以身相许吗?
这婚事莫名其妙就罩上来,想不要还不行。
不过被背在健壮背上的杜莳枫红着脸想,有个长得好看又能给她肉吃的丈夫,可比当个贫穷农妇强太多了。
这算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吧。
“是苏旻旻呃,我娘”还好苏旻旻不在,乱说一通也不怕她生气。
“我娘说,成亲要门当户对,我这小户小民,又没啥心眼,嫁入大户人家,表面风光,但恐怕没两年就被斗得仅剩下皮包骨,嫁个农夫,生十二个孩子,才是最佳归属。”
苏旻旻会这般“劝解”也是某年,村里有个绝美姑娘,被个出门游山玩水的官宦子弟给相中了,风风光光的当了人家的妾,那八人大轿与丰厚聘礼,可是叫穷了一辈子的杜莳枫瞪直了眼,心中有诸多羡慕,真希望哪日也有个好运临到她头上,这辈子就等着吃香喝辣了。
当她告诉苏旻旻心中向往时,苏旻旻淡淡的泼了她一脸冷水“你长这般普通模样,是没那个命的。”
杜莳枫闻言,嘴一扁“说不定就有个瞎眼的权贵人士看上我”
见苏旻旻变了脸色,杜莳枫这才恍然自己说错话了“我没嘲讽你的意思,我只是说唉”真是多说多错啊。
苏旻旻也没听她辩解就气得消失无踪了,三天后才又出现。
出现的那天晚上,她还很故意拨开头发,以长了胎记的右半脸吓唬半梦半醒的她,报了老鼠冤才舒坦。
后来苏旻旻冷冷的告诉她“等着瞧吧,没好下场的。”
印象中好像过没两年,那位绝美姑娘的尸体就被送回老家了,娘家人哭得死去活来,夫家仅给一句“病死的”作为交代。
以为美人命薄的杜莳枫为此掉了几滴眼泪,一旁的苏旻旻淡声道:“不是病死,是毒死的。”
“啥?”杜莳枫泪眸诧异瞪大“毒死的?”
“纯朴的乡下姑娘怎么跟一班侍妾斗,活得两年不错了。”苏旻旻又淡瞟她一眼“放心,凭你这模样,没机会的。”
苏旻旻偶尔讲话尖酸刻薄,都是心里有怨仇时,可见她为了她那次的失言记恨记多久
莫非,她这次失踪,是她无意间惹她生气了?
可为了啥?
她毫无头绪啊。
“为何你娘会这么说?!”柏守初心想莫非“岳母”也是大户人家出身?
“因为我家乡有个姑娘嫁给了官宦子弟,没两年就只剩尸体回乡,我娘说她必是被丈夫的妻妾所弄死的,叫我要引以为戒。”
柏守初闻言沉默。
杜莳枫怕他误会自己贪图荣华富贵,连忙解释“我不是以为我有能耐嫁入富贵人家,只是看人家嫁得风风光光,当然心生羡慕,不过那也是一时的,我不是那块料,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清苦点也是没关系的。”
“放心,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柏守初保证道。
“啥事?”
“只剩尸体回乡。”
杜莳枫闻言想笑,可牵扯到背痛只好强忍“你该不会家里已有妻妾?”
该不会她是被带回去当小妾吧?
柏守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