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漪听了他的话,一时间怔住,不知道如何回应,商其予摇摇她,又道:“听到没有?一定要撑住,等到我来救你!”
清漪垂下眼帘,薄唇微启,“明白了!”
商其予这才放开她,“何时走?”
“三天之后。”
“好。”
接着便是静默,清漪事情说完,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快,还为她考虑。其实,他真的对她不错。也许是一时感动,也许是看见他两鬓斑白的头发,心中生出怜悯和愧疚,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说道:“一年……”
“呃?”商其予不明所以的望着她,等待她下文。
清漪心里头紧张得要命,后悔说得太快,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看他,不接着说。
商其予何时见过她如此羞怯扭捏的模样,猜测她的心思,忽而一双眸子亮得惊人,认真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等一年么?”
清漪猛一抬头,还未发话,便听对方说道:“好,一年我等!别说一年,就算是十年二十年我都等!”
清漪听罢,心中一片震颤,她原想她这样说是不是过于狂妄自恋,刚想收回话,却没想到他先一步猜到她话中含义,而且毫无犹豫的答应,让她没有返回的余地。突然之间她有种感觉——以后便是跟他永远纠缠不清,可是却是她自己先开的口。
回到医馆后,她心中后悔不已,尽管她本意只是给他一个机会,她还是可以自由自在,可以对他无牵无绊,但是听了他那意思,便是今后定要跟他绑在一块的,所以她才后悔自己草率地作出这样的决定。
三天后,天高气爽,风轻云淡,正适合出行,清漪收拾好行囊,商其予一行人将她和秦晚妆送到宜城郊外的柳亭。
陆吉知道清漪要走时,极不高兴,整整三天都未理她,却总是在躲在一旁偷偷的看她,直到她收拾好行囊出门,这才憋不住跟了出来,一路上不言不语,将她送到郊外。
清漪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给他道:“这本书是我自己写的行医心得,对你应该大有用处,好好留着吧!”
陆吉接过书,一把抱住清漪的腰身,紧紧不放手,清漪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又不是不回来,”却感到肩头的衣衫已经湿了,她安慰道:“如今你个头比我还高,也是个男子汉了,可不许随便掉眼泪。”
陆吉嘟囔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还像小孩子!”推开他,拿出帕子替他拭拭泪,“我会回来的。以后要听商大哥的话,我不在,医术也不能落下,知道吗?”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商其予走过来,拍了拍陆吉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还有郝伯。”
说完,解下腰间玉制的白兰花交给她,“商氏店铺遍布南周各地,这个可要收好了,以后凭它便可到任何一家钱庄取银两。还有……”又从脖子上解下一支拇指长的小管,以瓷制作,精致无比,对着它一吹,立刻发出悠扬的乐音。天中便有一只面形似猫的大鸟俯冲下来,最后停在商其予的肩上。他道:“这是赤枭,有事可以让它带信给我。”
清漪想他倒是考虑得周全,但心中又有点搁,看他这意思,便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了。
商其予将瓷哨子挂到她劲上,盯着她看了半晌,伸手正想拂一拂落在她额前的碎发,她闪了闪身子,连忙自己将头发撩到耳后,对着他尴尬地笑笑。
商其予也不泄气,心想反正来日方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吉的。”顿了顿,突然嘴角亲昵上翘,道:“早去早回呀!”眼角眉梢笑意明显,那笑暖如春风拂绿满野的萧索荒凉,让人感觉笑的主人心中一定温厚无比。
清漪脸颊微微红了红,明明两人什么都没有,偏偏他话说得如此亲昵暧昧,道:“我既然许诺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后不管我事情是否办成,我自当会履行我的诺言。”转了身上马,
“妆姨,我们走吧!
商其予望着原野上夕阳余辉映着那抹丽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又站立片刻,这才依依不舍转身,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敲了一记身旁陆吉的脑袋:“以后你得天天写信给她。”
陆吉十分不满意,“哥哥刚走,你就欺负我,小心我告诉他!”
商其予立即摸摸他的脑袋,“什么哥哥,是姐姐,她这一去凶险无比,你还要让她担心吗?”
陆吉顿时语塞,想了想,道:“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了!以后三天一封行不行?”
商其予想了想,道:“也行,不过最好让她写回信!”
陆吉嘴皮子动动,“你想知道她,却叫我写!”
商其予狡猾一笑:“聪明!”又敲了他一记暴栗子。
…………
一路上清漪唉声叹气,引来妆姨疑惑不解,“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妆姨,是我自己不好,现在一想到商其予,心里就搁得慌,堵!”
“那小姐为何还要同他交换条件?”
“他为了救我白了双鬓,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那你还愁什么?小姐不是我说,商公子一身才华修养,家中财力雄厚自是不用说,最重要的是他对你有情有义。小姐报完仇,总不能就这样一个人漂泊无依,找个人依靠总是好的。”
没想到妆姨也这么劝她,顿时更烦,“唉,不说了!听闻这荒野时有狼群出没,现下又是深秋露寒,我们要加快脚程,不然天黑之前就赶不到吴城。”说完,扬起马鞭,“驾!”马儿便如风一般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