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他那副怀疑的表情,继续道,“巡抚大人的意思本帅明白,这笔助饷捐款当然有抚标营的一份。不过我们郧阳镇兵马五万,抚标营一万,另外各营四万,六万两银子各营均分,巡抚大人的一万抚标营是一万二千两,这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正准备派人送过去,既然朱公子来了,那么你就直接签收领回去好了。”
“一万二千两?不,不不不,这个数字不对,不是这样算的。一共十多万两银子,就算扣除掉零头作你的发行花费,那还有十万,郧阳十个营,我父亲手下四个营,当得四万银。”
“朱公子算错了吧,朝廷给郧阳兵额五万,巡抚、总兵各一万,下面副将参将游击守备等各统部份。抚标营怎么可能是一万二呢?况且,这饷银筹来是给整个郧阳镇五万兵马的,除了在郧阳的兵,其它各处的兵马也有份。至于税金,我还是那句话,那是给朝廷,给皇上的,可不能私自动用。”
“我看未必,那税金还指不定进了哪个的口袋呢。”
刘钧冷哼了两声,“银子呢就在那,一万二千两,若是抚台大人不满意,那么就算了。”
这话,已经有几分火药味了。
若不是刘钧还不想跟朱大典太过水火不容,这一万二千两他都不想给。可朱大典好歹是巡抚,是他的顶头上司,手上又有皇上指定的一万兵额,若是刘钧筹了饷却不给朱大典部分文,只怕这事闹出去,刘钧也讨不了好。
现在刘钧给朱大典一份,也是希望朱大典能够明白形势,不要得寸进尺。只要朱大典肯合作,刘钧也还是愿意给朱大典分润好处,合作共赢,同享利益的。
朱万化恼了,一甩袖子走了,那一万二千两银子没要。因为他觉得现在拿了这银子,回头就不好再找刘钧算账了。他现在不拿,等回头刘钧就得送来更多的银子,走的时候,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回到巡抚衙门,朱大化把在总兵府跟刘钧的对话原样叙述了一遍,朱大典听说他一再退让,可刘钧居然还是半分面子不给,而且登鼻子上眼,他要四万两,居然刘钧只给一万二,还扯什么税金、成本,他娘的蒙鬼呢。
从没有听说过募捐的的银子还要上税,也没有听说印几万张奖券,成本居然要一万五千两银子的,欺人太甚。
“来人,去总兵府传刘钧来见本抚。”朱大典怒声喝道。
立即有巡抚衙门的人跑去总兵府传令,巡抚衙门和总兵衙门都在一个城里,因此很快命令就传到了。
可惜,刘钧并没有马上闻令而来,去传令人带回了回复。
“刘总兵去巡视镇标营操练了,不在总兵衙门。”
“去镇标营传话,让刘钧来见本抚!”
衙门的人再次跑去镇标兵营,一连跑了好几个军营,才算是找到了刘钧,结果刘钧听完传令后,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没空。”
短短两个字,却透露着无尽的蔑视,得到这个回复的朱大典气的是暴跳如雷,差点就要亲自前往军营找刘钧拼命。最后还是师爷劝说,才总算忍住了。
隔了一天,朱大典又派人去传刘钧来见,依然是没空的回复。连续三天都是如此,朱大典也明白了这个刘钧是个耍横的,他亲自去了巡按衙门,想找巡按投诉刘钧,结果巡按黄道周不在衙门,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最后那位巡按御史正在追查郧阳卫侵占屯田的事情。
朱大典一听,立即就打道回府了,他知道卫所军官侵占屯田那是一个烂泥坑,根本不能沾。这个黄道周居然主动跳进去,那他还是明智的躲远些好,别让自己也惹一身泥。他转而去找监军副使杨廷麟,结果杨廷麟居然也跟着黄道周在清查屯田之事。
绕了一周,又回到了原点,在这个郧阳镇,他这个巡抚居然治不了下属的总兵。可事实确实就是如此,他真制不了刘钧,他能做的也只剩下给朝廷写奏章弹劾,等着朝廷的结果了。
“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过后,朱大典感觉有些精疲力尽,他先后巡抚山东、凤阳还总督过漕运,做过兵部侍郎,可现在巡抚郧阳,却遇上了刘钧这样一个跋扈将军,从前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
“去把那一万两千两银子领回来吧。”
“这事就这样算了?”朱大化问。
“当然不能算了。”朱大典恨声道,“不过,先把这银子拿回来再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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