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打不过,咱们也能把八大王救出来。”
烂泥沟数十里外的大昌城,陕西副将贺人龙、李国奇率陕兵进驻了这座空城。
“报!”
“禀报将军,外出去的斥候兄弟发现距大昌城南面八十里处烂泥沟,两支大军正在激战。很有可能是熊总理所部与献贼曹贼二部大战。”
听到这处消息,贺人龙大声追问,“战况如何?”
“斥候回报,好像是熊总理在烂泥沟设伏,不过贼军数量庞大,有数万之众,目前两方还在激战之中,胜负未知。”
贺人龙一拍桌子,“他娘的总算让他们赶到了,传令下去,全军出发,立即增援梅总理。”
“且慢!”
李国奇连忙叫住贺人龙,“贺兄,且等一下。”
“为何?”
李国奇先让亲兵出去,然后对着贺人龙道,“贺兄莫要忘记了之前督师的军令,我等任务是进驻大昌城,督师有言在先,若没有他的军令,我部不得离开大昌,不然军法从事,要请尚方宝剑先斩后奏。”
“可...”
“某听说杨督师对于梅总理很是不满。”李国奇小声加了一句。贺人龙怔住,“难道督师早料到会有今天这事?”
“谁知道呢,不过神仙打架,咱们凡人遭殃,某以为,还是应当先把这个消息禀报请示杨督师,是否增援我们都只听杨督师的。”
“可杨督师还在北边,这请示一来一回,得花不少时间。如果杨督师同意,只怕也黄花菜都晚了。”
“可万一我们去了,可到时杨督师事后算帐,请尚方宝剑要斩你我,可怎么办?你莫要忘了,杨督师可是刚刚用尚方剑斩了殷大白。那殷大白还是文官监军呢,他都说斩就斩,咱们只是两个副将,一介武夫,若是要弄我们,还不是随便找个借口跟弄死只臭虫似的?”
“也许梅督吉人自有天相也说不定呢。”李国奇又加了一句。
贺人龙皱着眉想了许久,梅总理和杨督师之间的争斗,他们似乎掺和不了,而且督理之间。似乎杨阁部更占上风啊。
“哎,也罢,就先派人去禀报杨督,听他决断。”
贺人龙的信使一路赶到杨嗣昌的军中。将贺人龙的军情禀报。
杨嗣昌看过信,对信使道,“你来时,贺人龙出兵没有?”
“回阁部,贺李二位副将正驻守大昌城中。等候阁部决断。”
杨嗣昌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丝笑容,点了点头,“你马上回去,告诉贺人龙和李国奇,二人最紧要的任务是把守好大昌城,防止贼匪返回。此外,着贺人龙和李国奇可抽调部份兵马前往烂泥沟增援梅总理。”
等报信人走后,杨嗣昌拿来地图,仔细的在上面找到大昌城和烂泥沟的位置。细细观看了许久,然后看了看天色,召来亲兵,“传我军令,停止行军,就地驻扎。”
“阁部,现在才刚过正午,扎营是不是太早了?”河南巡抚李树初听说要安营后连忙赶了过来。
“将士们多日行军,兵马疲惫,正应当休整一下。”杨嗣昌随口道。
烂泥沟。
贼军开始分兵从两侧登山进攻。一下子给官兵造成极大的压力。
“大鲁小鲁将军,你们立即率部阻挡贼军。”刘钧连忙调兵遣将。
刘钧看了看天,雨依然在继续,毫无停歇的样子。这场大雨。也使得刘钧在战术安排上十分被动。九头鸟最精锐的火器部队,却只能守在壕沟雨棚下,根本无法调动离开。要不然,面对着外面哗哗的大雨,他们的火炮火铳都用不了。
刘钧只能把大小鲁的兵马调去阻拦那些爬山来攻的贼匪,虽然登山不便。可贼多势众,一旦他们突入山谷,那局势可就会相当麻烦。
“加紧进攻山谷的贼骑!”
谷中的激战还在继续,张献忠带领的三千余贼骑不愧是精锐,哪怕是陷入此绝境包围,却依然没有停止疯狂的反扑突围。
“杀手队,上!”
原本刘钧想用炮火火铳把张献忠歼灭谷底,可现在,刘钧不得不把冷兵器部队派上去了。再拖下去,张献忠这条大鱼就有可能跑了。
随着号鼓声响起,九头鸟大队的步兵杀队手走了出来,他们排着严整的队形,披着绵甲,外面套着雨披,头戴着明盔。旗枪、长牌、藤牌、钩枪、镗钯,腰刀、各种长短武器齐全,队列井然有序。
各队以鸳鸯战阵举步前进,队总们的枪旗醒目,旗总们的背旗显眼。
一支支的战兵杀手队,自山坡两侧杀出,向谷底做着困兽之斗的贼骑逼近。
看到官兵的步兵杀出,张献忠等贼匪也知道到了最危急的时候了,他们举着弓不停的射击,可排成鸳鸯战阵纵队的九头鸟杀手队员们前面的盾牌替后面的队员挡下箭支,一些飞到后面的箭支,也多被战士们身上的绵甲和头盔所挡住。
很快,双方接近。
张献忠狞笑着,“居然以步冲骑,找死!”
他不停挥手,喝叫连连,让骑兵去冲那些下坡来的官军步兵。
九头鸟的步兵们看到贼骑准备冲击,前排的盾手立即蹲下将盾举在前面,两个盾手后面,各自站着一伍士兵,腰刀、钩枪、镗钯纷纷树起。
鸳鸯战阵的核心就是配合,相互掩护。盾牌手在前面挡箭挡刀枪,后面的人则护卫刀牌手的同时,发动攻击。而且各伍士兵所习技艺不同,武艺配置不同,战斗时的位置也不同。
一名贼骑呼叫着奔驰而至,手里举着一支长枪,狠狠的捅了下来。
长牌手侧身站立,将半边肩膀和身子靠在盾牌上,迎着那支长枪撞上去。砰的一声巨响,长枪刺上铁皮为壳内衬木板和牛皮的大盾,枪尖捅在盾上,但入木一点点后就难以深入。枪身在巨大的冲力之下迅速变弯,然后枪杆再承受不住那股巨力,啪的一声从中断裂。
盾手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稳住了身形。
他后面的是一个高大的镗钯手,举着刺叉的镗钯大喝一声直接往那失去长枪的贼骑身上捅去,他后面的一个钩枪手则拿着钩枪去捅马,另一个弓刀手则挥刀砍马腿,最后一个火兵,则握着手里的夹刀棍去砸马头。
马上的贼匪枪断之后,迅速的又拔出了刀,他挥刀挡住了镗钯,但身下的马却挡不住后面的攻击,马腹被捅了一枪,鲜血直淋,然后弓刀手又一刀砍断了一条马腿。
战马哀鸣着倒地,火兵举着夹刀棍猛往那匹惨嘶的马头上砸去。
骑手凭精湛的骑术及时从马上摘凳下马,免于被压在坐骑下的惨剧。可他刚跳下马,队总却已经举着那支带着火红三角枪旗的旗枪,狠狠的刺了过来。
他挥刀再挡,但又一支镗钯捅到。镗钯手一下子叉住了他的刀,他抽了几下都没抽动,这时一个弓刀手扑上前,一刀狠狠的捅进了他的肋下。鲜血直流,他惨叫呼痛,手中的刀被叉走,队总又一枪刺下,这下他挡无可挡,眼睁睁看着旗枪自他喉间刺入。
这些战术动作都是平时训练了无数次,甚至经常旗队内相互对抗的必练科目。可是当大家终于在战场上完成了一这套,并成功的击杀了一个凶悍的马贼之后,那一伍九头鸟队员还是极为的震惊。
“哔!”
队总吹响了铁哨子,将有些走神的队员们拉回来。在他们的面前,又有一个贼骑冲舞着长枪冲了过来。
雨一直下,战斗却更加激烈。
谷口处,山坡上,谷沟里,到处都是杀作一团的官兵与贼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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