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杀灯挤眼儿后来的事看不见。做亲时人家好,过三年五载方了的才一个儿!”玉楼道:“如今人也贼了,不干这个营生。
论起来也还早哩。才养的孩子,割什么衫襟?无过只是图往来扳陪着耍子儿罢了。”金莲道:“你便浪[扌扉]着图扳亲家耍子,平白教贼不合钮的强人骂我。”玉楼道:“谁教你说话不着个头项儿就说出来?他不骂你骂狗?”
金莲道:“我不好说的,他不是房里,是大老婆?就是乔家孩子,是房里生的,还有乔老头子的些气儿。你家失迷家乡,还不知是谁家的种儿哩!”玉楼听了,一声儿没言语。
坐了一回,金莲归房去了,李瓶儿见西门庆出来了,从新花枝招飐与月娘磕头,说道:“今日孩子的事,累姐姐费心。”那月娘笑嘻嘻,也倒身还下礼去,说道:“你喜呀?”李瓶儿道:“与姐姐同喜。”
磕毕头起来,与月娘、李娇儿坐着说话,只见孙雪娥、大姐来与月娘磕头,与李娇儿、李瓶儿道了万福。小玉拿茶来,正吃茶,只见李瓶儿房里丫鬟绣春来请,说:“哥儿屋里寻哩,爹使我请娘来了。”
李瓶儿道:“奶子慌的三不知就抱的屋里去了,一搭儿去也罢了,只怕孩子没个灯儿。”月娘道:“头里进门,到是我叫他抱的房里去。恐怕晚了。”小玉道:“头里如意儿抱着他,来安儿打着灯笼送他来。”李瓶儿道:“这等也罢了。”
于是,作辞月娘,回房中来,只见西门庆在屋里,官哥儿在奶子怀里睡着了,因说:“你如何不对我说就抱了他来?”
如意儿道:“大娘见来安儿打着灯笼,就趁着灯儿来了,哥哥哭了一口,才拍着他睡着了。”西门庆道:“他寻了这一回,才睡了。”李瓶儿说毕,望着他笑嘻嘻说道:“今日与孩儿定了亲,累你,我替你磕个头儿。”
于是,插烛也似磕下去,喜欢的西门庆满面堆笑,连忙拉起来,做一处坐的。一面令迎春摆下酒儿,两个吃酒。且说潘金莲到房中使性子,没好气,明知道西门庆在李瓶儿这边,因秋菊开的门迟了。
进门就打了两个耳刮子,高声骂道:“贼淫妇奴才!怎的叫了恁一日不开?你做什么来?我且不和你答话。”于是走到屋里坐下。春梅走来磕头递茶。
妇人他:“贼奴才他在屋里做什么来?”春梅道:“在院子里坐着来。我这等催他,还不理。”妇人道:“我知道他和我两个怄气。
党太尉吃匾食,他也学人照样儿欺负我。”待要打他,又恐西门庆听见。不言语,心中又气。一面卸了浓妆,春梅与他搭了铺,上床就睡了,到次日,西门庆衙门中去了,妇人把秋菊叫他顶着大块柱石,跪在院子里。
跪的他梳了头,叫春梅扯了他裤子,拿大板子要打他。春梅道:“好干净的奴才,叫我扯裤子,到没的污浊了我的手!”走到前边,旋叫了画童儿扯去秋菊的衣。
妇人打着他骂道:“贼奴才淫妇,你从几时就恁大来?别人兴你,我却不兴你。姐姐,你知我见的,将就脓着些儿罢了,平白撑着头儿,逞什么强?姐姐,你休要倚着,我到明日洗着两个眼儿看着你哩!”
一面骂着又打,打了又骂,打的秋菊杀猪也似叫。李瓶儿那边才起来,正看着奶子打发官哥儿睡着了,又唬醒了。
明明白白听见金莲这边打丫鬟,骂的言语儿有因,一声儿不言语,唬的只把官哥儿耳朵握着,一面使绣春:“去对你五娘说休打秋菊罢。哥儿才吃了些奶睡着了。”
金莲听了,越发打的秋菊狠了,骂道:“贼奴才,你身上打着一万把刀子,这等叫饶。我是恁性儿,你越叫,我越打。莫不为你拉断了路行人?人家打丫头,也来看着你。好姐姐,对汉子说,把我别变了罢!”
李瓶儿这边分明听见指骂的是他,把两只手气的冰冷,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早晨茶水也没吃,搂着官哥儿在炕上就睡着了。
等到西门庆衙门中回家,入房来看官哥儿,见李瓶儿哭的眼红红的,睡在炕上,问道:“你怎的这咱还不梳头?上房请你说话。你怎揉的眼恁红红的?”李瓶儿也不题金莲指骂之事,只说:“我心中不自在。”
西门庆告说:“乔亲家那里,送你的生日礼来了,一匹尺头、两坛南酒、一盘寿桃、一盘寿面、四样下饭。
又是哥儿送节的两盘元宵、四盘蜜食、四盘细果、两挂珠子吊灯、两座羊皮屏风灯、两匹大红官缎、一顶青缎[扌寨]的金八吉祥帽儿、两双男鞋、六双女鞋。
咱家倒还没往他那里去,他又早与咱孩儿送节来了,如今上房的请你计较去。他那里使了个孔嫂儿和乔通押了礼来。大妗子先来了,说明日乔亲家母不得来,直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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