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了。”
“可是,我就是在xx胡同的184号啊。”
“不对,不是xx胡同,你记错胡同了,门牌号对,胡同不对。”
“啊?”游慕冰终于确定了自己当时找错了门。
“游慕冰,你昨天在节目里究竟是怎么了?你知道做直播节目你所犯的错误有多大吗?”
“苏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昨天都做了什么。”
“我觉得你精神方面有了很大的问题,我劝你不要再做主播了。不是我对你苛刻,是你真的不太适合做主播。你的心理素质和身体情况都太差,我想,你最好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慢慢考虑考虑自己适合做什么,再另谋出路吧。”
“苏姐。您不能不管我了呀。我知道我错了,但是,当时的情况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游慕冰一着急,把对夏洛洛的不满和节目的一些黑暗的内幕一股脑都倒了出来,苏醒始终听着,没说什么话,直到游慕冰说得再没什么可说的时候,苏醒说:“就这样吧,游慕冰。以后咱们台里不太可能再给你机会了。不过你别难过。也许离开我们台,你还有更广阔的天地。你看,夏洛洛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嘛,自己开公司,当女老板,潇洒得很,莫小可也打算离开电台了,她打算进军电视界了,还有宋辰枫,等等,电台不一定是圆梦的场所,也许你的天空不在这里。”
“可是苏姐。我真的想做一个优秀的主播,我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这个。什么爱情,什么金钱,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做一个称职的主播。我要每天面对那些熟悉的听众。哪怕给他们放放歌我也觉得很满足”游慕冰一边说,一边哭,泣不成声,黑胖子文松在旁边也基本听出来了什么事,他递给游慕冰一块沾着油渍的手帕。
游慕冰正在哭,也没看清楚是什么,拿过来就擦了脸,结果发现油腥铺鼻,赶快扔掉了。文松怯怯地看着游慕冰,不敢说话。
苏醒说:“游慕冰。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个行业,但是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好又是一回事,这些年,显然你自己也有了答案,人活在世界上几十年不容易,何苦为难自己呢。你还是好好地想想吧。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但是。节目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不光是你,连夏洛洛都要为此受严厉的惩罚。”
游慕冰挂了电话,感觉天空布满乌云,已经结束了,她的红主播梦,轰轰烈烈地结束了。她后来都记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话筒里说了什么,发泄得怎么样,她只记得夏洛洛那表里不一的笑和阳光以及寻小南的鄙视,更有莫小可那无处不在的讽刺和排挤,游慕冰抱住头,声音交织在一起向她奔腾而来,她蹲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大,她尖叫起来,叫完之后,嚎啕大哭。第122节:疯狂女主播(122)
剧烈的哭泣很容易令人忘记精神上的懊恼,她激烈地哭了好久之后,站了起来,看了看无辜的黑胖子文松,又看了看他满屋子琳琅满目的鱼鸟,走了出去。
“喂!”文松在后面喊了一句。
游慕冰停下脚步,头却没回。
“能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游慕冰答非所问地说:“你说的属蛇的,九月巳时生的男人,也是随口胡扯的?”
文松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倒不是。我说的就是我,我就是属蛇的。九月巳时出生的。如假包换!”
游慕冰听完这句话,仿佛听到了一个万年不遇的笑话般,先楞了一下,然后象释放生命一样地爆发出来一个豪放的笑,这笑声响彻云霄,跟周围熙熙攘攘的叫卖和人来人往的嘈杂声扭成一团,构成一副人生大戏剧。
游慕冰给自己定了一张飞往海南的机票。
这十几天里,她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般,什么都不想,每天泡在网上。看那些美丽的自然风光,是的,这些年她好像是白活了,什么都没有领略,就已经老了。
她终于肯承认自己老了。而且好像这件事一经承认,立刻变成了即时的现实。她果然老了,越来越密的皱纹再也无法遮掩,她索性让它们直接的暴露在她的脸上,睡觉睡到自然醒,醒来爬在网络中,她不看电视,不看书,不听音乐,只是呆呆地搜索那些风光,后来,游慕冰给自己制定了一张旅行表,从国内的风景到国外,她打算拿出几年的时间去旅行,然后把旅途中的所感所想,记录成文字——三毛不就这么干过吗?有了目标的生活令她在次对生活点燃了希望,只不过这场希望,来得有点晚。如果上去五年或者八年她可以如现在这样豁达和宽阔,也许她早就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不过现在也不晚。
这天。就在游慕冰收拾好了行李箱准备两个小时后去机场的片刻,游慕冰接到了joe的电话。joe在电话那边哭,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游慕冰平静地问:“有什么事吗?”
“游慕冰,你在哪里?我想见见你。”
“我马上要去旅行。如果有话的话,就现在说吧。”
“啊?你要去旅游?去哪里呀?”
“你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有很多事要跟你说。你给我一小时的时间吧。我相信一小时内,我会把事情跟你原原本本地板说清楚的。”
游慕冰看了看表,说:“那好吧。我们在机场附近见吧。谈完了我就上飞机。不要耽误我的旅程。”
joe驱车很快赶到了机场,游慕冰和joe到机场等候大厅的休息间里要了两杯咖啡,joe好像在一夜之间,变成一个憔悴的老太太,全身失去了光彩和霸道,跟以前认识的那个飞扬跋扈的女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joe猛抽着烟,眼睛红红的“游慕冰,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的事你还不知道。这么说吧,咱们俩都被人给骗了。”
“什么意思?”
“莫小可!一切都是莫小可干的!”joe的声音突然激烈起来,伴随着眼泪,引来了周围行人的目光。
“莫小可不是你的好朋友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年头,坑的就是好朋友。你不也是被你的好朋友给坑了吗?”joe恨恨地说“我真是愚蠢到极点了!防三防四,就是没有防备莫小可,她简直是太狠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你能仔细说说吗?”游慕冰觉得越来越大奇怪。
“我跟你说实话吧,游慕冰。其实你真的特别可怜。你知道吗?当年那些听众投诉的电话,都是莫小可派人打的。而且,我不瞒你说,我也帮她打过几次。其实我跟你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恨你,那么讨厌你,后来她才告诉我,说你们头对你非常好,她看不过去,一定要把你除掉,才能保证她一线红主播的地位。”
游慕冰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真的。你不要以为真的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她的那些个听众热线电话,也都是她买通个各个朋友,再加上朋友的朋友,一起给她捧场。每次做发布会,她都会提前给自己订上鲜花,再拜托朋友给送,就这么把自己的声势给营造起来的。”第123节:疯狂女主播(123)
jeo愤愤不平地说着,声音在颤抖着,游慕冰虽然心里也是非常吃惊,但是听到这些话,感觉象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故事,跟现在的自己,好像关系不大了。
“后来莫小可一边打压你,一边整理你们头身边另外一个红人,叫什么枫的,据说那个人是你们头的情人,她每天都会约你们头喝茶,吃饭,送她礼物,就是为了哄她开心,她实在太有心计了,很快你们头就被她的攻势搞得团团转,最后变得完全信任她了。”
“莫小可并不满足于她目前的成功,她的野心实在是大,她当年跟我做朋友,也是因为我在电视台的人脉关系和资源。跟她做朋友的这几年里,她几乎把我所有的关系和人脉都拿走,然后她怂恿我找投资,承包节目,当时我傻乎乎地,把一切都写上了我丈夫的名字。但是我并不知道,其实蒋方离这个混蛋,他早就跟莫小可勾结上了。”
“什么?莫小可?和蒋方离?”游慕冰简直觉得不能相信,无比地震惊,但是看到joe的哭泣和憔悴,她也慢慢相信了一切的可能性。她也点燃了一根烟,因为关键时刻,烟真的可以控制情绪。
“对。你的那个朋友,夏洛洛。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她当时跟蒋方离合作。还以为拿钱能出卖住他的心,真是弱智死了,其实蒋方离跟莫小可早就商量好了,他假装跟夏洛洛混在一起,又嫁祸于你,是为了让夏洛洛信任他,取得了信任之后,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指挥夏洛洛。后来果然是,他们先怂恿夏洛洛踢走了碍事的钟真,又派了阳光等死党气走了你,还造成了一场直播事故,趁此机会,夏洛洛受处罚的机会,蒋方离和莫小可把这节目接管了过来,因为莫小可有你们头的鼎立支持,而且注册公司的名字也都是蒋方离,也就是说,现在电视节目和电台的节目,都被蒋方离和莫小可夺走了,莫小可才是真正地夺走我老公的人”
听了joe一大篇叙述,游慕冰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错综复杂,这就像是一场无头无尾无法解释的梦一样,令游慕冰难以接受。
“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受了莫小可那么多的欺负,我心里都知道的,包括那次演出,她假意跟你合作,其实是要在全台领导面前出你的洋相,让你们领导更加讨厌你。还有那些电视台的节目,也是她安排的,她故意要羞辱你我以前一直当她是朋友,觉得她虽然有些心狠手辣,毕竟对我还不错,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跟你一样,都是看不清阴谋,简单得有些愚蠢的人,我们这样的人,在这个社会中是吃不开的,这社会中充满了莫小可这样工于心计的人,她们对男人很有一套,世故而阴险,我和你这样的人,就算再修炼几年,也不是她们的对手,我们注定是失败的!”
机场的广播响起,一个漂亮的女中音在重复着航班到达的时间并宣布检票开始,请大家赶快换登记牌,游慕冰在joe的陆续不断的叙说中站了起来,她说:“对不起,我的飞机要起飞了。”
“我跟你说的这些。你不觉得震惊吗?”
游慕冰笑笑说:“如果在以前,可能会。但是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她害了你那么多,你难道不恨她吗?”joe慌张地说。
“你是打算跟我谈判,一起去报复他们吧?”游慕冰淡然地笑了笑“放弃就是最大的报复。你想开些吧。我要走了,祝你愉快。”
说完这句话,游慕冰觉得自己非常高贵地做了一个谢幕,检票处走去,她身后,有熙熙攘攘的行人,飞来,又飞去,恐怕每个人都有着奇怪的人生,奇怪的遭遇,奇怪的经历,再怎么样的奇怪,游慕冰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她突然感觉到人生真的如梦一场,做完了,无论梦的情节多么诙谐或者撕裂,都应该马上忘掉,投入下一场未知的梦中去,人生就是一梦醒来,再入一梦。
下一站,一定很快乐,哪怕不快乐,她也有着蓬勃的希望,毕竟,她曾经是那么可爱,那么单纯,那么执着又那么善良的她,以后她也会继续她的单纯,可爱,善良和执着,
飞机起飞,游慕冰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因为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在机舱内,是她熟悉又爱慕的宋辰枫?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上前去确认,她只是缩小了身子,仿佛一只尚未盛开的花朵,躲在椅背后面,好像由此而躲开整个世界的注视
2008年3月12日星期三0:48分北京初稿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