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己也要堕入这个诅咒了吗?洪水般的恐惧吞没了他。“你还记得我啊,算你有点良心。”殷仰看着他,露出冰冷的微笑:“那副天底下几乎是最完美的身子让你爽了这么几十年,也该付出点什么了吧。”
“你你想做什么。”道士小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杀我没用的邵神韵已经破了那个咒了别杀我”殷仰微微蹙眉,他望向道士小妖,看见了他心中那颗黑色种子,分明还在。
他微微讥笑:“邵神韵派你来和我玩空城计?未免太过小瞧在下了吧?”道士小妖又惊又惧,他望向了身边的妹妹,小狐狸向他身后缩了缩,不再看那个人一眼。
殷仰也懒得废话,对着道士小妖轻轻弹指。一更雪白的弦线洞穿了他的肺腑。妖尊宫中响起了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殷仰看着目呲欲裂的道士小妖,咦了一声,再一弹指。
一根黑色的弦线贯穿了他的心口。道士小妖嘴角剧烈地涌出鲜血,他艰难地回头,想要多看几眼小狐狸。
小狐狸紧紧地篡着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殷仰面色微变,原本那粒黑色的种子会随着道士小妖生机流逝而破碎,从而影响到另一头的人,但是那粒黑色的种子却坚如磐石,丝毫没有破碎的痕迹。
殷仰再次弹指,不再去欣赏别人死去的动作,黑白弦线在他身上贯穿出许许多多的血洞。黑色的种子倏然破碎。殷仰还来不及心喜,便看见那黑色种子上,隐约开成了一朵雪白的花。空空荡荡的妖尊宫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影像。一个有着倾城之姿的红衣女子立在殿中,看着死去的道士小妖。
看着站立着的殷仰。那是邵神韵留下的虚影。“邵神韵谢过首座大人解开封印,还赠了北府这般大的大礼。妾身谢过了。”说着。
她学着那宫女的样子盈盈地施了一个万福,脸上却是不屑与嘲讽。殷仰一掌拍碎了那个虚影,甩袖离去。生死咒被破除的可能性他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事到临头依旧有些不甘。
不过无妨,这也不过是围杀局中的一环罢了,该死的终究还是要死的。他身子一动,自界望山而起,化作一道白虹朝着南海掠去。他来得很快,去得很快。只留下了一具冰凉的尸体。妖尊宫中,道士小妖浑身是血,又有更多的血从喉咙口涌出,将他的牙齿都染得猩红。
他痛苦地看着小狐狸,像是想要记住她的脸。小狐狸垂着头,抱着他。鲜血染红了她粉白色的衣裙。她看着道士小妖,眼睁睁地看着他从生龙活虎到彻底死绝。她替他合上了眼。
“你知道吗?”小狐狸看着道士小妖,轻声道:“我是神韵姐姐派来杀你的呀,可是最后也没有轮到我动手呀。”她抱着他的尸体,轻轻抬头,不由想起第一次和邵神韵见面时的时候,她问自己能不能藏住狐狸尾巴。
“我藏住了呀”小狐狸仰起头,看着高高的大殿之顶,喃喃道。“可是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啊。”她知道邵神韵的许诺,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家族甚至会重新成为北域的大族,自己光耀门楣,是族中的骄傲,甚至可能成为新一代的狐妖女王,但是她却开心不起来,她眼睁睁地看着道士小妖死去。
看着丑陋的脸和死不瞑目的眼。心里空空的。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夜他给自己唱的歌。“黑夜里的青鸟呦,替我衔束花。昨天去的雁子啊,风不清南北方。山崖上的黑石硬如铁啊,替我取来磨钢刀。一刀劈去那黄泉水啊,一刀劈去那铁脊梁”
血水铺地的妖尊宫中,小狐狸轻轻地哼唱起来,她没有再隐藏,用三条毛绒绒的巨大尾巴抱着自己。她蜷缩着身子哼唱了一遍又一遍。她抹了抹脸。不知不觉间,身后又多出了一条尾巴。可她还是不开心。南海上,邵神韵看着远处赶来的两位女子,微微诧异。承平见到了陆嘉静,心中不由微跳。
他如今要一心一意迎战妖尊,若是陆嘉静也对自己出手,事情就会变得更麻烦,但是陆嘉静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着大海喊着林玄言的名字。林玄言轻轻叹息。浮出了水面,远远地看着她们。
“师父”裴语涵轻轻呢喃。裴语涵一下子来到了他的面前,泪水不自觉间便在眼眶中打转了起来,她有些哽咽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留下那封信,在寒宫陪着我们不好吗”
林玄言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只是说了声对不起。陆嘉静站在裴语涵的身后,冷冷道:“别闹了,和我们回去。”林玄言忽然觉得自己是在外面贪玩的孩子。
忽然被家长发现,要把自己拎回去。林玄言歉意道:“陆姐姐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们真的能来到这里,我方才一直没有进入北府,或许就是想和你们做一场真正的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