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语涵道:“师父可能是有难言之隐,既然他说十年归,那就再等十年吧。”陆嘉静转过头望向裴语涵:“你是真傻吗?”裴语涵怔了怔,不明所以。
陆嘉静直接道:“我们去找他,很多事我想当面问清楚。”裴语涵诧异道:“去哪里找?陆姐姐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陆嘉静道:“我们这些天久居寒宫,与外界几乎隔绝,很多消息我们都不知道,或许也是他刻意不让我们知道,但是你想,如果你是他,你下了山会去哪里?有什么地方是你非去不可的?”
裴语涵沉思了一会,可心却怎么也定不下来,最后摇摇头,望向陆嘉静,希望得到答案。陆嘉静又看了一遍那张纸条,自语道:“好一个壮士十年归。”她收好纸条,望向裴语涵:“走吧。我们去南海。”
“南海?”裴语涵微微诧异。“为什么是那里?”陆嘉静没有解释,只是说:“我也不确定,只是有些猜想,总之我不想在这里干等着。”她望着裴语涵,直截了当道:“现在就动身吧。”北域暮气沉沉。
雪天里看不见星斗,山道间一片漆黑。邵神韵模糊的身影走下了山道,随着山势渐低,界望山两道的皑皑白雪已经变成了苍翠青松。在走下山道的一瞬间,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已是千里之外。
那一日,妖族的无数部落,古城中,白衣妖尊的身影不停地出现又消失,众妖来不及跪拜,她便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不可及的地方。高远的天穹上,似乎有一声隽永而悠久的吟唱传来,云幕渐渐裂开。
明明是夜里,那云层后透出的光线却明亮而炽热,像是一条苍黄色的古龙游曳天上,随着邵神韵身形掠过,无数原本设好的大阵纷纷崩碎,从北向南,她旁若无人地掠过千万里的山野,虫兽飞禽如闻滚滚冬雷,纷纷蛰伏不敢动弹。
在距离南海千里的一座小湖上,泛着一叶扁舟。白折立于舟上,按剑身前,古铜色的眉目沉静地像是雕塑。
而远处,巨大的水浪飞开,一袭白衣撞了上来。那平静的湖心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浅水的鱼群被尽数炸死,尸体大片大片地浮在水面上。
白折脚下的木舟碎裂,他足下只剩下一杆破碎的长竹。邵神韵一往无前的身形停在了水面上,她悬停空中,大袖飘摇,如云如雪。水面下她的倒影单薄得仿佛幻象。这是邵神韵下山之后第一次停下。她望着那个一身麻衣的中年人“浮屿?”白折点点头:“请妖尊赐教。”
邵神韵心中了然,南海上那些人怕死,所以想派几个厉害的人来牵制自己,消减一下自己的战力。
她望向白折,她看得出这个人的境界极高,甚至不在如今的自己之下,但她依旧没有放在心上。她一手负后,一手握拳于腰间。足尖之下的水面开始旋转,以她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邵神韵白衣翻飞,身形骤然炸开,巨浪滔天而起,凝成一个个高大无比的水柱,水柱朝着白折喷涌而去。
白折神色肃然,以极慢的速度开始推剑,而悍然出手的邵神韵瞬息便来到了身前。两者撞在了一者。湖水呈涟漪状一圈圈地高高炸起,天地间已见不到他们的身影,目光所及只剩滔天白水。
而整座湖都像是被某种力量高高抬起,在湖水重重跌落的瞬间,剑鸣声铿锵而起,在巨大的水声中更如千军铁甲列阵,而邵神韵是裂甲之人。天峰关口,聚集了几十人,他们有的来自皇朝,有的来自边境小国,有的刚刚从闭关中走出,但是大部分都来自浮屿。
这数十人中,许多都是化境之上的强者,放眼人间都是最顶尖的高手。他们今日前来便是要将邵神韵拦在天峰关外,最好便是可以直接杀死她。自古以来,越是高手便越是怕死,因为他们见到了更高的境界,领略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对于人间之事自然便不会太去在意,但是今日北府洞开,传说中那里藏着圣人的宝藏,殷仰曾经对他们许诺,不需要他们生死相搏,只要能将邵神韵拦在天峰关外片刻,削减她的力量,便能让他们获得进入北府的资格。
所以许多不到化境的人都来滥竽充数,一求进入北府,而殷仰对此不置可否,只说是多多益善。今日天峰关口又多了一个披着黑袍的少年。少年淹没在人群里,若不是黑袍加身,看上去便很不起眼。
不过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奇怪,这些人中许多都披着大袍,蒙着脸,因为他们之间,甚至有互为生死仇敌的人,他们不想自己没被妖尊杀死,反而平而无故地死在身边人手里。这是一个无比漫长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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