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门,到时候以道门内门弟子的身份,说不定可以得到陆仙子青睐,一亲芳泽呢。”师兄训斥道:“师弟不可胡言。”
“若等那陆嘉静也沉沦了,那剑宗宗主裴语涵便是这王朝唯一的笑话咯。听说那裴语涵可是姿容气质不输陆嘉静的绝色女子啊。”师兄喝了一口茶,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究竟是谁来破陆仙子的”
那弟子悠悠摇头道:“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爹告诉我,好像是让试道大会的优胜者哎,一个人间宗门的小辈凭什么可以染指仙子?越想越气人。”
“那真是便宜那个萧忘。恐怕这个决定是轩辕王朝的当权者和阴阳阁协商的结果,在人间,玄门和阴阳阁便相当于神宫阴阳道的意志。
如此更能体现出轩辕王朝对浮屿神宫投诚的决心啊。看来那个妖尊却是强大,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轩辕皇帝如此焦头烂额。”师兄皱眉道:“他们就不怕有人战胜萧忘么?”
那师弟冷哼道:“你以为第七境的门槛是这么好到的么?再说,就算真有人战胜了怎么样,六大宗门五位都是以阴阳之理修行,虽然宗系不同,但是殊途同归。那位获胜的小辈未来也定是轩辕王朝的大人物。说不定能成为与北域交战的关键棋子。牺牲一个化境女子而已,对于一个真正的大国来说,一个女子的美貌再惊世骇俗又能如何呢?”
“只可惜,玄门有一个萧忘。阴阳阁却拿不出太像样的年轻人咯。”“嗯。听说阴阳阁阁主的女儿容貌惊人。
小小年纪便被列为轩辕王朝的四大美人之一。”“那位季小姐么?又如何呢。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罢了,容貌注定成为家族的工具罢了。”众人还在议论,但是林玄言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举杯倾倒,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付了茶钱,拉着还在窗口看风景一脸诧异的俞小塘离开了茶店。
这时候,林玄言的眼角忽然瞥见了一道艳红色的光,浓烈得像是难以抹去的墨。林玄言循光望去,看到西侧窗边露出了一截红色的衣角。林玄言微微一愣。
心想如此醒目的衣服自己喝茶的时候为何没有注意到?难道被那些道门弟子的谈话吸引太深了?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隔着窗看清楚了那桌人的样子。椅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红衣人面覆青铜甲胄,身材匀称,分不清是男是女。
那人身边坐着一个明黄色衣服的童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承君城鱼龙混杂,奇人异士颇多,他多看了两眼,并未太记挂心上。俞小塘看他脸色不太好,问道:“怎么了呀?是不是茶不好喝啊?我感觉挺好的啊。”
林玄言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就像是那日在碧落宫门口听到那浅浅的呻吟声那样。难道曾经和自己亲密的女子都要遭受如此劫难?剑道崩摧,我一人承受便够,为何要殃及池鱼?
十指藏在袖袍中掐动默算,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算出来,是因为有人遮蔽天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难得地觉得有些头疼。“热闹看够了,回山门吧。”林玄言对俞小塘说道。
俞小塘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大城市,似乎要把每一分繁华都烙印在眼中。林玄言宽慰道:“再过四个月我们还会来的。不用太舍不得。”
俞小塘抽了抽鼻子:“可是四个月后哪有现在热闹嘛,而且,那时候我们就是来吃白眼的啊”“我们宗门有这么不堪?”俞小塘弱弱道:“我在宗门呆了十几年了,每次都差不多,最讨厌试道大会了”
林玄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今年会不一样的。”俞小塘啪地拍开了他的手,怒气冲冲道:“你怎么总喜欢摸我头!会长不高的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以后不能长得像陆姐姐或者师父那么好看就打死你!”林玄言微笑不语。
不过一提到陆嘉静的名字,他神色又黯然了几分。闭上眼,那个彩裙凌空,遗世独立的仙子仿佛犹然眼畔。焚灰峰上终年飘雪。黑色裙摆的少女坐在崖头向着很远的地方眺望,这一次她没有看海,而是看背着海的那一面。
城市在视线很远很远的地方,依稀能看到被烟火和花灯点亮的城市,遥遥望去,听不到喧乱吵闹,入目唯有万家灯火,一片馨宁。
凄冷的山风吹拂着她膝盖上摊开的一本书。书页随风翻动。上面绘画着一个个面容狰狞,凶相毕露的鬼怪。看上去阴森森的。
少女裙摆只覆盖到膝盖,她坐在山崖上,露出的雪白小腿在崖石悬空处荡啊荡啊。清冷而孤独。身后浪潮日日夜夜拍打岸头,身前万家灯火都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