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刘有小刘的作用,起码在维护办公室权威上、人际关系处理上,还是要比孙向阳成熟很多,正一条条说着呢,手边的座机又响了。小刘立刻崩起皮肉来,殷切万分的往红色听筒上望,恨不得把眼睛贴过去。
卫琬古怪地扫他一眼,随手接了起来,耳朵跟兔子似的高高竖起来,听卫主任嘴里冒出“谢厅”两个字,登时大松一口气,等卫琬上去了。
他才放松地拍拍胸口,暗道自己死活把卫主任叫回来真是对了!孙向阳莫名其妙地看他,刚才还发脾气,现在笑得跟大傻子一样,小心地问:“有什么好事么?”小刘轻蔑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走走走,你懂个屁!干自己的活去!”
卫琬进去时,谢宁埋头翻阅资料,手里捏一只钢笔,写起字来行云流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细银丝的边框眼镜。
乌黑的头发颇有型地斜斜往后去。非常端正,一派含蓄绵绸矜贵。古老的官派建筑里,墙体很厚,隔音效果好到令人诧异,独有笔尖在纸张上沙沙的声音,她免不了把卫衍之拉出来。
跟自家的谢厅比上一比。到底是谢宁直接在底蕴上碾压着卫衍之,他就那么坐着,单一个片面的角度和身影,便让人情不自禁地心悦诚服。谢宁徐徐地合上文件夹,朝卫琬伸出手来:“拿来,我看看。”
卫琬的确不好意思,这个季度分析汇总本来是要自己动手的,实在分身乏力交给办公室里,是准备这两天自己再批改。没想到他要得这么快。
“这是初稿,很多地方不太成熟,还没改完呢。”说着还是把一迭稿纸递过去。谢宁一目十行,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
长手指推一把眼镜,叫她:“你到这边来。”卫琬绕过黑檀木的大桌子,位移到大班椅那边。谢宁身上清隽的气息即刻地染进她的口鼻和味蕾上,卫琬靠近他那边的手臂,簌簌地过了一层电。
所以她不敢靠太近,隔了一步的距离,也怕别人看见不好。更是要求自己在厅里就要有在厅里的样儿。谢宁偏过头来,正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侧面,双目轮廓姣好悦目,一抹薄唇隐着欲般。卫琬嘴里的口水就丰腴起来,吞都不好吞。
“站这么远干嘛?上面的字看得清?”卫琬就只能再靠近一步了,把上半身深深地弯下去,侧脸旁就是谢宁的脸。
他的鼻子那样好,嶙峋的,稍稍往旁一偏,会不会戳到她的?谢宁讲了几句,态度还是客观的,大概是嗓子干了,拧开保温杯的盖子,饮上两口。
肢体舒展间,把两腿岔开。这么一岔,卫琬的小腿就跟他的大腿挨上。男人身躯上的热力隔着如梭的布料,晕染着度过来。卫琬跟着一抖。
然后结结实实地抗住,动也不要动,动了不就更奇怪,好像她专门避开他似的,只是理智无缘由地就软化了好多,如果换一个地方,她会软到他的大腿上。谢宁免不了要动上一动,貌似再正常不过的肢体行动,突然拿指腹在文件上扣了扣。
“我说什么你听到没有?”卫琬连忙嗯两声,耳根惊得发烫,赶紧复数了领导上两句话。撑在桌面上的手腕,脉搏都在突突突地激跳。谢宁的视线往她耳朵上扫了一眼,眸子悠悠地敛下来,略略地心潮起伏。
“卫主任,我知道你最近忙,可是厅里的事也不能放手全不管,对不对?”卫琬羞愧:“是的,您说得没错。这事是我没有及时处理。”谢宁继续:“两头兼顾是基本原则,我自然可以体谅你手里有项目压力大,可别人不会体谅你,知道吗?”卫琬不住地谦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