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河面,一颗碎成千万片的心。
花中雪凄绝的哭喊,终于让这条船停了下来。
然而在经过一番搜索后,船上的水手们全都对着她猛摇头。
“姑娘,天又黑,雨又大,视线不良,我们实在无能为力了。”
颓然的点着头,花中雪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人家在说什么,她只是双眼盯着河面不言也不动。
摇着头,水手们和船客们全都离开了这里。
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落水,但是大家全知道花中雪是如何的伤心与悲痛。
钱宝山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心中竟然有着几分歉疚,上前道:“小小雪,你你不要难过了,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待你,让我们携手共创美美好的未来”
暴袭摔起
花中雪手中软剑在雨中划出惨厉的一式,疯狂般的攻向了钱宝山。
钱宝山神情一变,他大旋身,轻易的就躲过花中雪的一剑。
当花中雪第二剑再出的时候,钱宝山已鬼检般的来到她身侧挥腕劈落了她的软剑。
“小小雪,你你这是干什么?他他又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要投河怪得了谁?”
花中雪打人家不过,她惨然笑道:“不错,楚楚是自己投河的,但他却是你逼的。他更不愿见到我为了救他而答应你那荒唐的条件”
眼中射出怕人的光芒,花中雪接着道:“钱宝山,你是个卑鄙小人、恶魔、禽兽,我花中雪就是变成厉鬼也绝不会烧你”
刚觉得不对,钱宝山已来不及阻挡。
只见花中雪娇躯一个后翻,人已从船尾坠入滚滚河中。
夜色里,只看到掀起一朵浪花,她的身影已消逝得无影无踪。
钱宝山肝胆欲裂,他一个健步来到船尾,什么也看不到后,他哇的一声,居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不管是好是歹,这钱宝山对花中雪的用情之深,也由此可见一斑。
世上情之一字,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也难怪旷男怨女,爱情的悲剧也就亘古以来不断的发生,许多大同小异的历史也就一直重覆上演。
“小帅虎”在一落水的时候他就摒住了呼吸。
在冰凉的河水中他无力的载沉载浮。
现在的他虽然一身水底功夫不错,他因为耗力过短,已再也不出半分力气游动。
渐渐的。
他只觉得身体愈来愈重,呼吸愈来愈沉。
呛咳了几次,他就眼一黑,晕厥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高树晓还密,远山晴更多。
唯南一叶下,自觉老烟波。
这是唐朝诗人许浑在“早秋”里的诗句。
现在正由一个在河边炼纱洗衣的女孩口中轻轻配着曲调,而了出来。
这个女孩梳着两条辫子,一身布衣,虽然低着头,但由侧面看过去,却有一张美好的娇靥,和挺直而小巧的鼻子。
清晨中的空气,透露着草木和花香。
女孩子一曲唱罢,正准备把河中的衣物给收在木盆中,她突然抬起头,怔怔的望着河中一具飘浮的尸体。
女孩子长得很美,她除了有一个挺直的鼻梁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够迷人。
只不过这一双美目现在却充满了惊悸,而掩盖了原有的慧黠。
女孩没有犹豫,她立刻把盆中一条长长的白纱随手一抖,就如匹练般直飞河中那具尸体。
喝!瞧女孩的手法,和精准的力道,敢情她还是个练家子,而且绝对称得上高手。
白纱一卷,已卷住了尸体。
女孩随手一带,那尸体已很快的往岸边移了过来。
皱起眉头。
女孩单手一捞已把尸体给捞上了岸。
当她看到那人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大男生后,她又怔了一下。
摇摇头,女孩检视了一下这人身上的伤口,在行到他身上的佩刀,她已经明白这个人一定是遭人击杀而落了水。
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女孩正预备就地把这人给掩埋时,她突然发现这人还有微弱的呼吸。
“我的天呀!这个人还没死哩”
女孩自语着,立刻把他往身一扛,头也不回的就朝着岸边不远处的一幢茅舍飞去。
“小帅虎”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头晕脑胀。
接着他就看到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正瞧着自己。
他摸了摸后脑勺,不知什么时候那里肿起了一个大包,怔怔的道:“你是谁?这这是什么地方?”
一女孩笑得好迷人,两个深深的酒窝,两排编贝般的牙齿,让人为之眼睛一亮。
“我叫小柔,赵小柔,这是我家。是我从河中把你救起来的。”
“小帅虎”迷茫了一阵。
他突然恐怖的叫了起来道:“我是谁?我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赵小柔也怔住了。
她赶紧按住“小帅虎”一叠声道:“你别慌、别慌,可能刚刚回来的缘故,慢慢想,慢慢想”
“小帅虎”翻身坐了起来。
他看到身上缠着白布,眼中惊恐骤增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受的伤?你又怎么会在河里救起了我?”
赵小柔可作难了。
她叹气道:“你问我,我又要去问谁?我把你救起来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
“小帅虎”拚命的用双手胡着脑袋,也开始拚命的想着发生的一切。
但是他除了感觉到头疼欲裂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也想不起任何一个熟悉的脸孔。
他慌了,他傻了,他快疯了。
赵小柔一直很仔细的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当他看到“小帅虎”一脸茫然后,她心头一跳道:“你头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撞击?”
“小帅虎”摸着脑后面肿起的大包,他怔怔道:“我我不知道,不过这里肿了起来。”
赵小柔俯下身检视了一下,然后颓然一叹道:“你一定受到了什么撞击,要不然不会这个样子”
“是不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忘了我自己是谁?“小帅虎”慌乱的问道。
“应该是吧!”
“那那会好吗?”
“我我不知道,据我了解,这种失去记忆的现象有分永久性与暂时性两种。”
“小帅虎”急得又坐了起来。
他惶声道:“我呢?我呢?我是属于那一种?老天爷,你不能,不能这样残忍啊!”无奈的,赵小柔道:“你别激动,别激动,这样对你恢复记忆反而有害的。”
快哭了出来。
“小帅虎”道:“我是谁?我倒底是谁啊”
“听我的话,你先安心静养几天,说不定过一阵子你就好了。
现在你是不是饿了?我拿东西给你吃好不?”
赵小柔柔声的安慰,她的心中却已蒙上了一层阴影。
因为她明白“小帅虎”的样子,谁也没把握他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三天有如三年。
“小帅虎”在赵小柔悉心的照顾下,三天后已经身上的伤势好了大半。
他除了头仍不时有着晕眩的感觉外,已可如常人般活动自如。
现在他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怔怔的看着赵小柔在河水中浣纱。
而对赵小柔,他也有了认识。
原来赵小柔的父亲是一个武林异人,虽然从未在江湖中走动过,但一身艺业已可列名高手中的高手。
赵小柔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只知道她从小就在这处河边长大,跟着父亲十七年学得了不俗的功夫。
她很少与外界接触,自从去年父亲因病过世后,她就守着这间茅屋,上山狩猎,自种青蔬,闲暇时织织布,浣纱度日。
她很快乐,没有忧愁。
唯一让她遗憾的就是她不知生母是谁?
虽然曾经问过父亲,但换来的不是疾言厉色,就是一顿无情的鞭打。时间久了,她提也不敢再提。
收拾好溪中的衣物。
赵小柔露出一抹天真的微笑,她看着“小帅虎”道:“走吧,天不早了,我回家做饭给你吃。”
“小帅虎”从沉思中醒来。
他摇摇头道:“还早嘛,陪我聊一聊好不?”
赵小柔放下木盆,坐在他对面道:“好啊,你想聊什么?”
想了想“小帅虎”道:“这几天我想得脑袋都快破了,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只要我一看到这把刀”
看到对方用手轻抚着“无畏刀”赵小柔道:“怎么样?看到这把刀对你有什么反应?”
“小帅虎”道:“看到这把刀我就有一种冲动,好像要去杀一个人,要杀谁?可是我又不知道。”
赵小柔沉思了一下道:“我想你一定有着一段仇恨在心中。”
“小帅虎”道:“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决定了,明天我就离开这里。”
“离开?”赵小柔惊怔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怎么能离开呢?那那太危险了。”
苦笑着“小帅虎”道:“我知道江湖凶险,可是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而且回到人群中,我想总会碰到有人认识我的,那么对我的身世,来历不就可弄明白了吗?”
赵小柔默不作声了。
“小帅虎”接着道:“小柔,有一句话可能是交浅言深,希望说了你不要见怪。”
赵小柔抬眼道:“你说好了,我不怪你。”
“小帅虎”道:“你现在独自一人住在这也非长久之计,人是群居的,为什么不回到人的世界呢?”
赵小柔身躯一颤。
她轻声叹道:“这是我生长的地方,离开这我不知道要如何生存。其实我在这也蛮好的,每隔一阵子,前山的王大叔都会来这里收购我织好的布,和猎得的兽皮,带来一些我需要的东西,我很少接触别人,也不知要怎么和人相处。”
“小帅虎”道:“我想这不是问题,你读过书、认识字,待人处世的方法你都会,只要接触了,还不是一学就会。”
“我我也曾经想过,可是我提不起勇气。”
笑了笑“小帅虎”道:“那是因为没有人带你的缘故,现在我希望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帮我恢复记忆,我帮你适应人群.岂不一举两得。”
赵小柔道:“这这成吗?”
“当然成,像你这样的‘稀有动物’这世上已决绝种了,再不趁此机会看看这世界,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小帅虎”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丧失记忆,而对于说话却依然保持着“能言善道”
“可是”
“别可是了。”“小帅虎”见对方仍有犹豫,他赶紧道:“你放心,我自认还不是个坏人,不会把你给卖掉了。”
赵小柔笑了起来。
她的笑纯真的就如婴儿般,一点邪念也没有。
“好,我决定了,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说不定有一天我也可以找到我母亲。”
“小帅虎”跳了起来。
他忍不住的把对方抱了起来转着圈子。
他这么做完全是一种自然也至性的表现,而赵小柔却是有点羞涩,和不好意思。
“男男女授受不亲,你你放我下来”
“小帅虎”放下了对方,他瞪眼道:“嘿,我可没有轻薄的意思。”
低下头,赵小柔道:“我知道,我也没怪你,瞧你紧张的。”
其实她的心中还真舍不得人家把她放下来。
因为在刚才那阵拥抱里,她发现“小帅虎”的胸膛好宽实,使得她有一种好满足、好安全的感觉。
黄的烛光。
摇曳的一双人影。
“小帅虎”和赵小柔两人坐在木桌前吃着丰盛的晚餐。
说丰盛还一点不假。
只见桌子上有河里新鲜的鲤鱼,有菜园于里刚摘下来的蔬菜,还有山羌肉,熏鹿腿,以及山鸡。
气氛是如此的宁静与迷人。
不时的四目交会,浅浅而笑,这两人的心中全洋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好感觉。
一套句现代话,这情调太罗曼蒂克了。
“就在此时,这幢茅屋外面已响起了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
“小帅虎”一怔,赵小柔已跳了起来道:“一定是前山的王大叔。奇怪,他从来就不会在晚上来这里的呀!”
门开了。
赵小柔见到门外并不是王大叔后,她疑惑道:“你是谁?”
外面那个四十来岁,长相狠琐的汉子眼睛一亮。
他放下手中提的大包小包的日常杂货,笑得让人心跳道:“我叫铁牛,是王大叔的邻居,王大叔因为病了,所以才要我替他送一趟东西来。”
赵小柔释怀一笑道:“谢谢你铁牛,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对了,你一定还没吃饭吧,进来一块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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