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祖道:“老四,你看林绰约是真的还是假的?老三那一声夺魄天魔吼,连我都耳鼓一炸,她怎么会毫无感应呢?”
刘光远微微一笑道:“管她是真是假,给她一掌,彻底解决省得麻烦。”说罢举掌一推。
李光祖忙叫道:“老四,手下留点劲,那个女娃娃我看中了,可不能伤害她。”
他这边叫得快,那边也动得快。
罗秋远奋起一跃,铁板直扫,挡住了刘光远的一掌。
只是劲力相差悬殊,被震得向后直倒,撞在陶芙身上,将她与陶芙都撞倒在地,两个人滚成一团。
林绰约把罗秋远从陶芙身上拉开,但见他嘴角溢血,气绝过去。
林绰约不由得一叹道:“你也太傻了,自己都顾不周全,还想来管别人吗?”
伸手在他背后连拍了几下,罗秋远才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才醒了过来,连忙问道:
“师姑,您跟师妹都不要紧吧?”
林绰约道:“我不要紧,小芙却不太妙,她正在用功之际,被巨力一震,伤及内腑,只怕活不成了。”
罗秋远道:“那还不赶快给他推拿一下。”
林绰约苦笑道。“如果我办得到的话还用你说吗?现在我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君武挣扎过来道:“交给我。”
林绰约苦笑道:“你行吗?”
许君武道:“拼了我的命,也要把她救活。”
林绰约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拼了你的命不一定能救得了,说不定会送她早点死。”
许君武愕然道:“有这么严重吗?”
林绰约叹道:“你难道不清楚吗?她此刻已命若游丝,就好像一张薄纸被水浸透了,贴上墙一样。”
“她一定要有极深的功力,慢慢为她引血归经,才能揭起那张纸,稍一不慎,纸就碎了,你不受伤,也不一定做得到。”
李光祖过来笑道:“林绰约,如果你想保全这个弟子,最好把她交给我,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罗秋远忙叫道:“不,不能给他。”
林绰约望了他一眼道:“为什么?”
罗秋远道:“因为因为因为”
他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道理。
林绰约叹道:“如果有一点办法,我也不愿把她交给敌人,可是我们都救不了她,只好交给他了。”
罗秋远叫道:“我相信陶师妹宁死也不会接受的。”
林绰约不理他,毅然起立,将陶芙交给李光祖。
许君武一叹道:“绰约,你怎么这样没志气呢?”
林绰约庄容道:“陶家满门都因我而死,只剩下这一根苗,我必须尽一切努力来保护她活着。”
罗秋远道:“陶师妹自己肯接受吗?”
林绰约道:“她不愿意,等她醒了之后,可以再寻死寻活,至少现在我们谁也不能代她决定生死。”
许君武道:“你是她师父。”
林绰约道:“我收这个徒弟是为了报恩,只有我欠她,她可不欠我的,所以我没有权利叫她做什么。”
李光祖一手接过陶芙,就在当地坐下,运掌贴住她的后心,将劲力透过去,慢慢将震离的内脏移正,将错乱的经脉理正。
这是很吃力的工作,累得他自己也一身大汗。
刘光远笑道:“二哥也是,一个妞儿,还是个瞎子,值得他费这么大的精神吗?”
李光祖笑道:“老四,你不会懂的。”
文恍远道:“我是不懂,二哥竟成了情圣了,别忘了这妞儿是你的仇人,你救活了她,她会领情吗?”
李光祖笑道:“愚兄自有降龙伏虎的手段,任你三贞九烈的女人,到了我手里,没有不驯若绵羊的。”
马光前道:“二哥,算了吧,你别吹了,连你身边的人都叫古秋萍给勾得变了心。”
李光祖脸色一变,愤然道:“那小子呢?快把他抓过来,老子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叶开甲过来道:“启禀二太爷,他跑了。”
刘光远神色一变道:“跑了?你们简直混账,我不是老早就吩咐过你,叫你盯住他们的不是吗?”
叶开甲垂头道:“属下是一直盯着他们,而且他与崔家母女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谁知三太爷那一声天魔吼来得太突然,属下也昏了一阵,回转过神来,崔家母女都震昏在地,就是不见了那小子。”
刘光远怒声道:“还不赶快派人追去。”
叶开甲道:“老爷,咱们的人都被三太爷的吼声失掉了魂,现在一个个行动都困难,派他们也没有用。”
刘光远气得大叫道:“饭桶,饭桶!”
倒是李光祖笑道:“老四,这也怪不得他们,老三的那一声天魔吼连你我都有点顶不住,何况是这些人呢?人跑了,就算了,不过得设法抓他回来。”
马光前道:“是啊!这小子能经得起咱家一声吼,可见功力还不错,不解决倒是个麻烦的事呢。”
刘光远想了一下才道:“这小子武功高不说,眼皮子也杂,江湖上到处有熟人,处处兜得转。
如要抓他倒还不容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等他自己上钩。”
李光祖道:“他还会自己送上门来吗?”
刘光远笑道;“有这般人在咱们手里,还怕他不来吗?除非这小子今后永远不在江湖上混了。”
这时陶芙已婉转呻吟。
刘光远上前一把夺开了。
李光祖忙道:“老四,这是干什么?只差这一点就成功了。”
刘光远笑道:“就差这一点,全治好倒麻烦了。”
李光祖一时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翻起眼直瞪。
刘光远笑道:“老二,尽管你有怜香惜玉之心,这妞儿还没有就范,假如你完全治好了,岂不是找自己麻烦。”
李光祖笑道:“在我手里没有不服贴的女人。”
刘光远笑道:“老二,不是兄弟扫你的兴,你以前接触的都是荡妇淫娃,自然被你摆布得五体投地。”
“现在这妞儿可不同,她根本还不解风情,跟我们又有杀亲灭家的深仇,你还是防着点好,兔得跟你拼命。”
经他这么一说,李光祖不再坚持了。
这时陶芙已经完全醒过来,挣出一条左臂,张开往刘光远脸上抓去。
刘光远何等惊觉,一手扣住她的脉门笑道:“老二,我说得如何?你只有一只手,如果换了你,就难逃这一抓了。”
陶芙拼命挣扎,林绰约上前道:“快把她交给我。”
刘光远将陶芙一抛,林绰约虽然接住了,却也连退了几步。
陶芙在感觉中知道已到师父怀里了,急忙问道:“师父,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林绰约一叹道:“这三个魔头的功力太高了,许师伯与罗师兄都在天魔吼下震伤了内腑。我是个废人,我们都成了俘虏,孩子,你也受了伤”
陶芙问道:“那古大哥呢?”
刘光远哈哈大笑道:“古秋萍那小子早就溜了。”
陶芙愤然道:“胡说,古大哥绝不会丢下我们的。”
刘光远好笑道:“那么他在哪儿呢?”
林绰约轻拍陶芙道:“古秋萍确实是走了,但不是丢下我们走的,他一定是暂时离开,设法救我们”
陶芙想了一下又问道:“那崔姥姥她们呢?”
“崔氏母女俩被震昏了,大力魔神的天魔吼实在厉害,除了古秋萍之外,几乎每一个人都受了伤。”
陶芙点点头道:“只要古大哥能脱身,他一定会有办法救我们出去,师父,我们等着看好了。”
林绰约一叹道:“除了等之外,我们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古秋萍是条忠义守信汉子,我们只能寄望于他了。”
刘光远哈哈笑道:“你对那小子那么有信心,我倒是很高兴,我们不妨走着瞧,是他把你们救出去呢,还是我们把他也抓进来,开甲。”
叶开甲上前道:“老奴在,老爷有何吩咐?”
刘光远道:“把他们押到地窖的水牢去绑好,加强戒备,等古秋萍那小子前来自投罗网好了。”
叶开甲答应一声,带了几个人过来,将他们一一架走了,林绰约则倔强地拥着陶芙,自动地跟他们前去。
天外三魔相视大笑,笑了半天,李光祖首先道:“老四,我真佩服你,居然将我们的仇家一网打尽了。”
刘光远笑笑道:“这还是二哥的诱敌之计成功,引出了王大光的死讯,诱出了铁板铜琶,更难得的是连陶家的遗孤也引出来了,等古秋萍一落网,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马光前道:“老四,你那地牢坚不坚固?”
刘光远大笑道:“没问题,这是我花了几年心血建立起来的,别说是个人,连长了翅膀的飞鸟也别想逃得了。”
李光祖道:“古秋萍那家伙的武功确实不弱,脑筋尤其灵活,恐怕你手下那些人不一定拦得住他。”
刘光远笑道:“我晓得,我也不靠那批人去擒制他,在地牢里我设了十二重机关罗网,不怕他逃到天上去。”
李光祖道:“既然你要依仗机关行事,就该放松戒备好等他入网,为什么又要叶开甲加强戒备?”
刘光远道:“二哥,你这就不懂了,古秋萍是个狡猾的狐狸,如果我放松戒备,不是明告他牢里另有花样?”
“他有了戒心,机关是很难能瞒住他的,因为人毕竟是活的,所以我必须加强戒备,使这小子不疑有它,一下子贸然闯进去,狡狐就落网了。”
马光前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老四,你不愧是个智多星,王大光被你整得死去活来并不冤枉。”
刘光远哈哈大笑一阵才道:“王大光不愧是个枭雄,我们两次谋合,仍然弄不死他,毕竟叫他逃了出去,害得我们隐藏了多年,只是他跟陶家那个妞儿怎么搭上线的,而且把无影飞针也传给了她了。”
李光祖道:“这还不简单,去问问她不就行了!”
刘光远道:“无影飞针不足为奇,那妞儿也没有学到王大光的独门手法,还是靠铜琶中的机簧发射,威力减少了很多,我真正担心的是王大光那本毒经不知落在谁手里。”
李光祖道:“老四你问我们有什么用,该问她去!”
刘光远笑道:“不必问她,我想她也不会乖乖告诉我的,这几天你最好别去碰她,她就会说出来了。”
李光祖愕然道:“这话怎么说呢?”
刘光远笑道:“我把她放进地牢的水牢中,又在水里放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能使人皮肤红肿溃烂,陶芙如果得到了毒经,必知祛避之法”
李光祖道:“怎么趋避?”
刘光远道:“我把解药放在她伸手可及之处,这种药没有气味,全凭颜色来辩别,陶芙自己看不见,必然会叫别人替她选择,她一开口说话,便知道她是否得到毒经了。”
李光祖道:“万一她不知道祛避之法呢?”
刘光远大笑道:“那就证明王大光没有把毒经交给她,这部毒经跟着王大光一起死了,我们就高枕无忧了。”
马光前忍不住道:“一部毒经对我们有这么大的威胁?”
刘光远轻叹一声,抬起右腿,上面还插着罗秋远的匕首,指着道:“二位兄长看见吗?”
李光祖立刻道:“老四,我真佩服你,也不知你功夫是怎么练的,受刃不伤,比铁布衫还神奇百倍”
刘光远苦笑道:“这是木腿功。”
其余二人都是一愣,刘光远拔下匕首,捞起裤管,二人才看出他的两条腿齐膝盖以下已经断去了,装上一条木腿,外裹软皮,做成腿的形状而已。
李光祖惊问道:“老四,你的腿是怎么了?”
刘光远苦笑道:“这就是王大光毒经的杰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下手的,但一定是他弄的手脚,我的腿从四年前就不对劲,后来整块的肉往下掉。”
刘光远的话使得其余两人都脸色一变。
马光前忙问道:“老四,会不会是别的疾病呢?”
刘光远道:“起初我也以为是病,而且根本没想到是死鬼老大弄的,因为那是我们逼他跳崖的一年多了,可是我找了名医诊断之后,他说这是一种蛇毒。”
“蛇毒?这怎么可能呢?”
刘光远笑道:“这种毒来自青竹丝毒蛇的鳞片。”
“蛇的鳞片也会有毒吗?”
刘光远脸有余悸地道:“蛇鳞没有毒,可是我中的是一种无色的粉质,本身也没有毒,与蛇鳞接触后,互相感应,就成了一种无药可解的慢性剧毒,你们该记得摆布王大光时,那条蛇是我找来的,毒也是那时染上的。”
李光祖忍不住地道:“这个死鬼真是厉害,难道他竟预料到我们兄弟二人找他是别有居心吗?”
刘光远道:“他本性多疑,事事都作了预防,这也不足为奇,换了你我也一样不放心,厉害的是他得到的那本毒经。
那经上有令人防不胜防的施毒方法,事前既无征象,施时也没有感觉,一年多才发作,一发就不可收拾。”
李光祖惊惧地道:“那我们也中毒了?”
刘光远苦笑道:“你们没有,因为那种毒要接触到蛇鳞才起作手,他施放的对象,虽然是我们三人,却只有我一个人有感应。”
“由此可见他得到的那本毒经,实在是天魔秘籍中最有威力的一册,他所练的功夫纵然霸道,必须发而伤人,那却能伤人于不知不觉间。”
马光前忙道:“如此说来,这本毒经倒是挺珍贵的了?”
刘光远道:“是的,幸好王大光死了,否则他用毒的伎俩,比他的无影飞针还要可怕,陶芙得了他的无影飞针不可怕,假如她得了他的毒经,那才可怕呢,所以我一定要设法弄到手,实在不行,也必须毁了它才行。”
李光祖想想道:“老四,你既然中了毒,怎么治好呢?”
刘光远苦笑道:“治好是不可能的了,只是我得的为天魔秘籍中毒色空相内的相字部,其中许多武功都由无中生有,相当玄妙,那时,练功仅初具基础,只能将体内的余毒逼到两条腿上,然后狠下心,将它砍下来。”
李光祖道:“你没有腿了,行动方便吗?”
刘光远笑笑道:“二哥,你看得出我残废吗?”
“那倒不容易看得出。”
刘光远傲然笑道:“头一年我是很不习惯,可是功力日深,我再装上两条假腿,居然能练到行动自如,外表毫无残废的样子,功力也毫无影响。”
马光前钦佩地道:“如果你不说,谁也不知道你是两条假腿,练到这种境界,一定下过一番苦功吧?”
刘光远大笑道:“当然了,但也不无收获,除了恢复行动利落之外,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譬如今天,我的假腿挨了一匕首而毫无感觉,使对方心里产生一种错觉,不知道我的功力高到什么程度。”
马光前道:“不错,就因为你异常的表现,使对方丧失了斗志,我的天魔吼才轻易地收了功效。”
刘光远笑笑道:“那只是一部分,两条假腿的功用多着呢,它里面藏着机簧,可以发出暗器,脚底处有一把利刃,又可以当兵器,如果别人把它当两条肉腿来应付,吃亏倒霉的机会还多着呢。”
于是三魔又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叶开甲过来道:“老爷,那些人都已送到地牢禁闭起来了。”
刘光远笑了一下问道:“很好,这些客人呢?”
叶开甲道:“三位老爷的盛名早著,他们已经听过了,何况五路总管先前都亮过功夫,一一将他们折服。
今天三老爷又显示了天魔吼功,他们一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众口一同愿意在天魔帮门下效忠。”
刘光远得意地一笑道:“我想他们也不敢不服了,那你就把他们分配一下,将组织纲要与规律对他们宣示一下。”
叶开甲道:“老爷不亲自宣示吗?”
刘光远洒然道:“这些人只是一个起头,能力太差,不足以寄重任,我懒得费精神去周旋了,你随便分配一下。
我们马上就要展开行动,对外扩展,等天魔帮称霸武林时,我再轰轰烈烈地正式当众宣示那样才有意思。”
叶开甲忙道:“老爷说得是,以三位老爷的盖世神功,这个日子必然不远了。”
刘光远大笑道:“我们成了霸主,你也跟着沾光,大家都有好处,因此你多费点心去安排吧。”
叶开甲恭身而退。
刘光远重新入座,朝李、马二人举杯笑道:“二哥,三哥,今天是我们辉煌岁月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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