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得那只山羊叫了一声,那伙人中有人道:“咦,这里有只山羊,我肚子正饿,那是老天爷有眼送来的啦。”又一人道:“赶快赶路吧,快回三奇庄是要紧,左右还有不到百里路了,你饿,我就不饿么,挺一挺就到了。”有人接道:“正是,青衣帮的人如果追上来,只怕是谁也活不了。”
思忘和有琴闻樱一听,都是一怔。
这时一个年轻人的沉稳的声音道:“歇歇也没什么,咱们这么赶了一程,那些人定以为咱们在客店中住了,谅他们一时半刻也不会赶来。”那第一个说话的人道:“少庄主历来料事如神,有少庄主坐阵,咱们惧他何来!”言语中颇为高兴。接着传来几个人围追那山羊的脚步声和那山羊的叫声。
有琴闻樱听了颇不忍。思忘看出她神色间的不安,伸手指了指那兔子。
羊与兔子,大同小异。有琴闻樱与思忘对视着,有琴闻樱向思忘作了个鬼脸。思忘指了指洞口,意思是要不要出去看看,有琴闻樱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耳朵。
、外边传来了毕毕辟辟的火声,接着飘来一股香味。显然那些人在开始烧那只羊了。
思忘指了指口,又指了指肚子,最后又指了指洞口。有琴闻樱嘴一撇,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又是摇了摇手,又指了指耳朵。
这时传来一个老年人的声音“唉,一切都怪我老汉,没轻没重的,偏偏要拿话提醒那个姑娘,早知那个‘魔衣王子’功夫如此了得,我老汉又何必多此一举?这一下可好,惹祸上身不说,还累及大家跟着我老汉担惊受伯。”
思忘心中一闪“魔衣王子?那是谁?”有琴闻樱却看了思忘一眼,神色凝重之极。
那个被称为少庄主的声音又响起来:“何叔叔,你不用这般的自责自怪,这事须怨不得你:你不来提醒,我亦要提醒她,谁又能知道青衣帮的人中耳目众多,居然钻到咱们轿子边上来了呢”有人接道:“那魔衣王子独力一人尚不伯他们青衣帮,我们堂堂三奇庄就怕了他们么?”有人叹口气道:“唉,那魔衣王子的武功不知是跟谁学的,我这一生能学到他一半的本事也不任了。”旁边有人接道:“就是,也没见他如何动手,青衣帮的人便在他说话之际被打得尸横遍地,落花流水,狼狈逃窜!”
有人啼道:“就你的词儿多!”
思忘终于听明白那‘魔衣主子”云云,便是自已,转头看那有琴闻樱,见有琴闻樱芜尔而笑,伸手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
那衣服在黑影里看来,斑斑驳驳,甚是诡异,思忘不禁苦笑着播了摇头,心想:“看来这‘魔衣王子’的名头我这辈子是脱不掉的啦。”
那个何叔叔道:“那‘魔衣王子’虽是武功高强,终究敌不过青衣帮的人数众多,今后他在江湖上行走,麻烦可就多了。”
那少庄主道:“江湖上各大帮派虽表面上没跟青衣帮翻脸,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也所在多有。旬日之间,江湖上名头最响的人物恐怕就要算这魔衣王子了、那时,自然会有些帮派同他联络,因此他也并非永远独力与青衣帮为敌。”
一个声音尖细的人道:“青衣帮,哼,只怕是鼎盛之期已过,势在必衰了。那魔衣王子不过十七、八岁年纪,武功已然如此,他的亲朋好友,师父师爷只怕要练到神仙也似的地步了,此后青衣帮只怕有好戏看了。”这个说话之人一直没说话,听他话音,显是工于心计之人。
一个年轻的声音道:“与那魔衣王子一同的姑娘不知什么路道,听到咱们议论青衣帮依过来听,显然对青衣帮极是关心,只怕和青衣帮有些干系。”又一个年轻人嘻嘻笑道:“那姑娘心眼倒是多得很呢,看到台上那黄衫少女注意那魔衣王子,便故意地伸手楼了他脖子,把那台上的少女气得脸都变了。”
思忘向有琴闻樱看去,见她眼睛闪烁着正瞧着自己。有琴闻樱见思忘抬头看她,便伸出手楼了他的脖子,又把嘴贴到他的脸上。那嘴唇热热的,有些痒痒的舒服感。思忘动了一下。有琴闻樱挪开脸,伸出手指在他险上刮了两下。思忘亦伸手在有琴闻樱的脸上一刮,有琴闻樱躲开了。
下边又有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那阿古拉泰合该命短。
好端端地,非要比武招亲,结果死在自己姑娘的手里。”有人接道:“那也怪他太也无用,胆小伯事,如果他不逼自已的女儿去青衣帮总舵,自已送上门去嫁那个向智开,他女儿也不会杀他,哼,为人父母”
思忘和有琴闻樱都是一怔。
有人接道:“那也是事闹得大了,青衣帮死了那么多人,她爹爹伯吃官司才出此下策,不见得就是伯了青衣帮。”先前那人辩道:“对于他女儿来说,还不是一样么?”
有人叹曰气道:“魔衣王子人又漂亮,武功又好,不知将有多少女子要因他而误终生”话没说完,便听那少庄主喝道:“中可乱说!魔衣王子敢于在众人面前公然与青衣帮为敌,这等英雄气概放眼当今武林,哪个能比?我们怎可这般的不知轻重,在背地里道人短长!”那人唯唯而答“是,少庄主说的是,是小人多口。”说着自己啪啪地打了自己两记耳光。
洞中思忘此时却又心思不同,回想起那少女在临敌之际看向自己那一眼,那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述说一般,而正是因为这一眼才使她中了那向智开的一指。此后的话般事端,只怕皆因那少女的这一眼而起。他转头向有琴闻樱看去,见她神情郁郁的,似有无限的惆怅,盯着看了她半晌,见她竟是不觉,好似陷入了解也解不开的纷乱之中。思忘在她脸上亲了一日,伸手楼了她的肩,把她小心地、百般疼爱地楼进怀中。有琴闻樱一言不发,将脸埋进他的胸前。
猛然之间,外边传宋一声极为清厉的啸声,这啸声来自东边,显然为一武功高强之士所发。听啸声才起时是在二二里之外,随着啸声渐响人也愈来愈近,看看就到了近前。
三奇庄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有人道:“你们快随少庄主走路,我来断后。”听声音正是那位何叔叔。少庄主道:“现在走已来不及了,青衣帮做事向来不给人留有余地,作准备吧。”言语丝毫没有镣慌之意。但听得刀剑出鞘之声,三奇庄众人都不声不响地抽出了兵刃。
果然,西、南、北三个方向立时也传来了清啸之声。那响声一般的皆由武功高明之士所发,听声其内力当不逊于东边最初发啸之人,三奇庄内有人道:“是方位四使!”语音颤抖,显是惊恐之极。少庄主道:“各位听着,我们今日难逃一劫,但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任谁不能堕了本庄威风,失去中庄名节!”众人道:“谨遵少庄主吩咐!”
忽听一人道:“都言三奇庄少庄主临事不乱,有将帅之才,今日一见,果然非虚。死到临头,我看那也不用顾什么威风名节了。”说完了,传来哈哈、哈哈、哈哈的三声笑声,每一声笑都起自一个不同的方向、倾刻之间,方位四使竟全都到了。
有琴闻樱听得外面的变化,从思忘怀中拾起头来,脸上亦是现出不安的神色来。思忘悄悄地起身,向洞口移去,借着月光,见那三齐庄的人众共有二十余人,团团地围住了那花轿,背里面外,手持刀剑严阵以待。相距三奇庄众人各四丈左右的四个方位各站一人,都是一色的青衣,黑暗中隐约瞧见腰带的颜色大不一样,却不知是什么颜色。若按照方位而论,东方青衣人当是绿色腰带,南方红色,西方黄色,北方为黑色。
少庄主不知何时已入花轿中,这时花轿中传来他沉稳的声音:“方位四使名动江湖,不知三奇庄有何得罪之处,要你四人同来,还请明示。如是在下之过,一切皆由在下担承,却与这些本领低微的庄丁无关,望四使网开一面,放他们走路罢。”
东使嘿嘿一笑道:“少庄主怎么这么不懂江湖规矩?我们此来的目的尚未言明,少庄主便要我们放人,你当我方位四使是小孩子么?”这番话一说完,便听得“哈哈”“哈哈”
“哈哈”三声笑应。
少庄主道:“那么请问,方位四使可是对三齐庄有何差遣么?”言词甚是恭谨。
东使又是嘿嘿一笑道:“差遣倒不敢,三奇庄在江湖上声名赫赫,我们方位四使如何敢去差遣,只是有一件小事,须得向少庄主打听明白了,还望少庄主据实以告!”听得“啊”
地一声惨呼,一名庄丁已是倒在地上,浑身抽动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东使居然说完了一句话便不待少庄主回答已动上了手。
少庄主显然对此并不惊异,仍旧是缓缓问道:“什么事,我据实以告就是,望四使不要再屠害无辜庄了。”东使嘿嘿笑道:“凭你一句话就要我们方位四使废了十几年所定的规矩么?”说完这句话,居然又是“啊”地一声惨呼,又是一名庄丁倒地抽搐而死,东使这才问道:“白日间与那魔衣小于站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谁?现在何处?你们与他二人有何干系?
还望少庄主见告。”其余三使仍是三笑而应。
少庄主道:“我们与他二人毫无干系,因此既不知那女子是谁,也不知她现在何处,在下绝无半句虚言。”言词恳切恭谨,如临师询。可是那方位四使并不买账,仍是一声惨呼,一名庄丁倒地面死,然后才道:“你一切毫无干系便推得千干净净么?
那么为何那女子偏偏站在你们的花轿之旁,而你们又二番两次地用言语提醒于她?”这句话只把庄主问得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那东使却是再杀一名庄丁,又把这句话重复地问了一遍。
摹地里只听一声刺耳的暗器破空之声从轿内传出,东使纵身而起,似是避那暗器,而众庄丁似是早已等待这一时刻多时了,纷纷呼喝抢上,与那三使拼斗。
显然双方武功相差太多,顿时又有四名庄丁死于方位四使手下。方位四使一声呼喝,纵身而起,分从四个方位扑向那顶花轿,眼看那位少庄主便要性命不保,这时忽听极为古怪的暗器破空之声传来。那四使都觉有一暗器扑向自已面门,一股大力自暗器到来之前先自把四人分别罩住了,接着便听得扑扑扑扑四声响,那四使分别向后摔出丈余。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那四使分别察看将自己击得摔出去的暗器,却是黑糊糊地甚大,比之寻常暗器大了许多不说,上面好似毛绒绒的,不知是何物的所制,再一摸脸上,全都是粘糊糊地,鼻中也闻到一股奇怪的血腥气。都恐那暗器喂有剧毒,却又不敢伸手去拾。
东使终于先自明白过来:“何方高人到此,还请出来相见!
如此暗箭伤人,算得什么好汉行径?”却听不见任何回答。但他又问了一遍。他绝不相信会是自己看错,因为从暗器所带的巨大内力看来,三奇庄绝无这等能人,便是三奇庄中的三奇,也绝无此等本额,更不用说眼下这位少庄主了。
这时忽听得头上一个响亮之极的声音道:“方位四使,那兔子腿的味道如何?你们将我一只好端端的兔子吃了,还不跪下说声谢谢?”
此时方位四使才明白,将自己击倒的暗器原来是只兔子腿。
虽然惊怒之极,心下却是一宽,知那股血腥气并非是暗器之毒。
三奇庄众更惊,他们日间都听思忘同那向智开斗过嘴,此时听得话音,都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魔衣王子!”“是魔衣王子!”
四使一听,心下更惊,正欲问话,却听那响亮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方位四使,你们青衣帮是什么东西?帮主是什么东西?”话说完了四人又觉一股大力攻到,又是一个跟头摔了出去,这次却没有上次那么运气了,四人均觉那暗器是极细小的物件,却是不待伸手去抓,先被一股大力将全身罩住了,使自已半点也动弹不得,那暗器这才呼地飞来,好似暗器先被发出,接着停在了空中,待那随暗器而去的内力脱开暗器先自攻到,将人制住,那暗器才好似准备就绪了一般呼地攻了上去。暗器击在四使的左肩之上,四使的左臂俱被废掉。
四使惊怒之极,叫道:“那魔衣小子,你算什么东西,敢侮辱本帮,损及帮主,这等暗箭伤人的勾当,也算是好汉行径么?”
思忘道:“好,你们要我说话,我便说话,但你们适才说话之时,每说—句话,便伤及一名庄丁,我不似你们这般狠毒,我每说一句话,便要你们的一条腿,来赔我那四条兔腿,刚才我已索了只前腿,现下我要你们的另外一条前腿,话可说明白了,再不能说我暗箭伤人了罢?”只听哧地一响,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听得“啊”地一声惨呼,方位四使又是一同摔了出去,虽是四人同时呼叫,但显是同时中了暗器,同时呼叫出声,众人因此上只听得一声。那四使摔出去之后,狼狈之极地爬起身来,一时怔在那里。
思忘道:“现在我再问你们”却听得—声喊,那方位四使没命的奔去,转眼便即不见了。
思忘直是后海,自己太也愚钝,没有先行打断他们的两条后腿,现下可好,四条兔腿只换了两条腿回来,岂不是大大地赔了本么?现下那方位四使分别逃向了四个方向,自己便是把自已的四条“腿”分开来去追,只怕也已追不上了。
场内顿时之间没有了声音。
待了片刻,终于是那少庄主沉稳的声音先响起来:“多谢少侠援手相救,三奇庄受少侠如此大恩,今后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思忘道:“是我二人连累于你,少庄主这样说,倒叫在下心中更是不安了。”
少庄主道:“今日如不得恩公援手,我等人众受辱不说,定然横尸荒郊无疑,此等大恩,三奇庄众人有目共睹,至于思公所言连累的话却是再也休提。他青衣帮势力愈大,野心愈大,此前与三奇庄原本河井不犯,近年来却在诸般事物上百般挑剔,欲要三奇庄屈服于它。便是没有今日比武招亲一事,他们总当另择借口寻上门来,因此恩公不必在心中歉疚,且受我等一拜。”
说毕轿纬一起,便如被一阵轻风掀起一般,内中滚出一个白衣之人,伏地拜倒,众庄丁随同庄主一同拜伏下去。
思忘更不犹豫,携了有琴闻樱之手,—同从岩洞中跃下。足不沾地,衣袖已自挥出。众人但觉一股火得异乎寻常的力道向上一涌,竟自拜不下去。那少庄主被大力一涌.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却觉得这股大力涌来,给自已平增了数年的内力修为一般,周身百骸说不尽的舒适畅快。
那少庄主站起身来,便即双手一指“在下苍青杰,家父苍松子是三奇庄庄主,多慕天下豪士英雄,如蒙恩公垂临敝庄,家父定然欢喜异常,却不知恩公意下如何?”
思忘看了有琴闻樱一眼。有琴闻樱轻轻地点了下头。
思忘道:“少庄主这么说,我们便去贵庄四扰一番,如若推辞,那是我们大大的不敬了,只是有一事须得言明在先,否则我们便再有天大的胆予,也是不便去的了。”
少庄主一怔,随即道:“恩公请讲,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思忘道:“就是这件事了。你这么恩公长恩公短的叫我们,我们俩充其量年龄加到一起也不比你大得几岁,那不是将我们折也折煞了么?”
那少庄主已过而立之年,思忘今年十八岁,有琴闻樱二十岁,思忘这么说,却也并不过份,却也顿然之间使那少庄主颇为尴尬,怔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思忘道:“你便叫我魔衣小子,我看这名字挺好,江湖上人既都这般的叫我们,少庄主便也叫得.这是我闻樱姐姐,你们怎么叫她高兴,那须得问她自已了。”
有琴闻樱道:“我姓有琴,便叫我有琴姑娘便了。我一不如人家武功高强,二呢,也没什么魔衣魔裙的穿在身上,就这么一件破裙子,穿了只怕有六年之久了,终不能叫了我一个‘古裙姑娘’吧?”
那少庄主听了有琴闻樱说“我姓有琴”之时,怔得一怔,欲待相询,终自忍住,待有琴闻樱说完了,便道:“如此甚好,我们便叫你有、有琴姑娘啦,只是恩公的名字却不能这般的乱叫,既然恩公不喜欢我们这么叫,那我们也不能如一般江湖人物那般的叫,我看,我们就兄弟相称如何,小人原不敢和恩恩公这般的攀附,只是,只是实在叫小人觉得为难,不知不知”
思忘道:“那再好也不过,苍兄,我姓扬名思忘,思是学而不思的思,忘是乐而忘返的忘,到你庄上去做客,只怕要多住些日子呢。”庄丁中有的已是笑得出了声,少庄主苍青杰却是仍旧端庄如故,道:“杨兄弟,你如能同有、有琴姑娘在敝庄多留几日,那是敝庄上下百年修来的福分。”
于是便把有琴闻樱请人那花轿之中,庄丁抢了。把那死去的庄丁却就地挖土埋了。尚有百里之途,死了八名庄丁,剩下的不到二十名庄丁是无论如何带不走他们的了。
一行人乘着月光在路下行得甚速,转眼间已行得三十余里,到了—个村落。思忘道:
“苍兄,咱们到村中讨些吃的可好?那有琴姑娘已是七八个时辰没吃东西了,这会儿恐怕正在轿子里吃她的古裙呢。”
有琴闻樱道:“少庄主,那魔衣小子饿了也舍不得吃他的魔衣,你要小心着点你身上的衣服。”他二人说笑,竟似还在古洞中一般。
苍青杰遂命庄丁去村中打门。那庄丁去得片刻,惊惶失措地跑回来,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连话也说不出来,隔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全全全死了大人孩子!”
思忘尚自不明,苍青杰已是电闪而去,隔了良久,才又回来,脸色亦是显得有些苍白,稍事喘息才恢复沉稳的性情,缓缓说道:“合村二十八户家,尽遭屠戮,死状惨不忍睹,不知是何人所为。”
思忘暗中惊佩苍青杰身手迅捷,去得片刻,二十八户人家便全看到了。
有琴闻樱掀开轿围道:“我们快走,看看前面的村庄,若果如此,那定是青衣帮所为了,只怕是于贵庄干系甚重。”
这番话听了,苍青杰脸色顿然变得苍白如纸,道:“我们快走!”
当下众人更不打话,一路奔行如飞,走了大约八九里光景,又来到了一处村落,果如有琴闻樱所料,村中尽遭屠戮,只看得两家众人更不再多所停留、抢起那花轿,迅捷如飞地向前奔去。
又奔了三十余里,看看离三奇庄已不足二十里,猛地里听到前面传来阵阵呼喝打斗之声。
众人奔到近前,见是三名青衣人正自围任了一个长须白袍老者相斗。苍青杰大叫一声:
“三叔!”便抽剑扑上去招助。此时思忘方始明白,原来这苍青杰也是使剑的。但见斜刺里又闯出一名青衣人将苍青杰拦住了厮杀。
那拦住苍青杰的青衣人亦使剑,但是一把怪异之极的剑,每每在斜月映照之下发出一阵刺眼的寒苍。此时正当黑夜,若是白天,目光映照之下此剑当因此一节陡增—倍威力。那使寒芒剑的青衣人武功甚是不弱,一上手挺剑刺出,剑上竟然发出哧哧之声。那自是剑上遍生内力,划破空气所发。
当下苍青杰也不敢怠慢,横剑斜挑,将那一刺之势化开,却觉手臂被对方内力震得微徽有些发麻。
那青衣人更是咦地一声,却顺着苍青杰的那一挑之势将一刺变为向上一撩。这一下变招大快兼之阴损之极,当下苍青杰运剑回挡已然不及,危急间也不及闪避,却亦是挺剑刺向对方小腹。青衣人那一剑若是刺中苍青杰咽喉,苍青杰那一剑也必中对方小腹,这是一种两败惧伤的打法,亦足危急之中没有办法的办法。霎时之间,两人都是电光石火地在心中一闪,我命休矣,却不知对手的姓氏名号。
就在两剑都是回救不及,将要刺入方要害之时,只听得哧哧两声疾响,破空之声凌厉之极,两声疾响虽是有先有后地发出,瞬即变做一声,但听得当当两响,这两响也瞬即变为一响,接着是嗡——呛朗两响。
场中相中的两人都是一呆,怔在了那里,竟是忘了再去动手。
思忘心中暗自奇怪:“怎么的我的一枚石子将那青衣人的长剑打飞出去,却也将苍青杰的长剑震得落到了地下?这不是怪么?”
却听到左面树林之中发出一声惊异之极的咽声。思忘转头看去,却见左面树林边缘,亦是站着两名青衣人,却也在向二奇庄人众这边张望。
思忘瞬即心中明臼过来,原来刚才自己解救少庄主苍青杰时,对方亦有一位绝顶高手打落了苍青杰的长剑,说不得,也是用的石子,只是自已的石子将对方的长剑击得飞了出去,而对方却将苍青杰的长剑震得落在了地上,那是对方内力稍有不及了。
苍青杰和那黑衣人又战到了一起,这次却是近身短打,肉掌相博。
思忘看那苍青杰拳脚招式甚是沉雄有力,而他的对手却是轻灵有余而内力不足,知道苍青杰内力胜那青衣人一筹,若是比剑,那青衣人大可以仰仗剑上的寒光取巧,现下两人双剑齐失,这番拳脚相争,苍青杰大可稳占上风。
放弃了这边顾虑,他究是不放心那站在林边的青衣人,怕那青衣人突然出手相助,那样的话自己一时疏忽可就要了那苍青杰的命。却见那青衣人亦是额颇向自己这边打量,显是自己刚才那一枚石子打飞了那青衣人的长剑,也叫那站在林边的两个青衣人甚为忌惮,一时之间不明就里,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是频频向这边看着,都是什么也看不明白。
此时恩忘虽亦穿着那件魔衣,但站在三奇庄人众之中,又值黑夜,虽有月光,终不甚明亮,是以没被那两个青衣人认出来,否则以思忘那独特的的装束,只怕早就被青衣人认了出来。
思忘见那两名青衣人一时半刻之间不会就上来动手,已明就里,那是他们不明自在这些庄丁之中到底有多少好手,就如自己不知他们两人武功是不是都已达到了那以石击剑的程度一样,想明此节,便把眼光投向那先前相斗的四人。这一看,登时惊讶之极。
但见那自袍长鬃老者被三个青衣人围住了,已是强自勉力撑持的局面,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
那三个青衣人显然比与苍青杰相斗的青衣人武功高出许多。虽也是赤手相斗,但六只手掌刮起一阵阵旋风,身局的树叶都被哗哗地吹了起来,青袍被内力鼓了起来,似乎每一招发出都有撼山动地之威。
白袍老者虽是在如此强大的掌力攻击之下,亦是能够勉力撑持,并偶有还击,那自是全靠了轻功高明之极。但见他于六只手掌之中穿棱来去,每每在极不可能闪避的情况之下或是横飘而渡,或是轻轻纵起,竟是使那三个青衣人一时之间也奈何他不得。
思忘细看那白袍老者的轻功身法,好似同他所学的九阴真经中有某些相合之处,但细看之时,却觉那又绝非九阴真经。老者的身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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