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每天的辰时一到,便有那间续瀑布飞降而下,思忘与有琴闻樱便即对着瀑布练掌,之后那“渊龙”定会出潭来约了老顽童进潭去玩。
初时有琴闻樱打到瀑布之上的掌力无影无踪,待到了身上拿伤痊可之时,那瀑布竟对她的掌风亦生出反震之力。三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何以这巨大的古洞之中种种的怪事为何总是层出不穷。
那深潭之中的红鲤鱼甚丰,好似没有穷尽的时候,看看现下的老顽童,竟是黑发多些而白发反而少了,有琴闻樱常自拿他取乐。
四年匆匆而过,思忘已长到十七岁。看上去壮健异常,长身站在潭边,挥掌拍向瀑布,已可与抗那瀑布强大之极的冲力。
最初老顽童亦自抵受不佳,现下三年已过,三年之中,思忘每日辰时必在潭畔与瀑布对练,到得后来,只觉每日自身内力,都在突飞猛进地增长,更是每日练功有加,只恨这瀑布不能全天地在那里奔流。
思忘但想练成绝世神功,能从百丈悬崖攀上去,之后救得老顽童与闻樱姐姐亦出去,去见他的爸爸妈妈和妹妹。
这日午后,老顽童到外面山林之间去采摘野果,思忘脱了衣服,只穿贴身短裤跳进潭中去德耍,时当盛夏,山谷间甚是闷热,在潭中却舒服之极。
有琴闻樱看着思忘在潭中十分高兴地嘻玩,亦自心中欢喜,这三四年来,她已是变得沉稳持重,虽比刚入古洞之时更多了几分女性的成熟之美,却也比之那时少了许多活泼之气。
思忘同有琴闻樱相比却正好相反,少年时身在古墓,学了杨过的好些神情举止,是以虽是十二三岁却那般的老成少言。但他毕竟是孩儿心性,这四年多来,身边却亦是只有老顽童一个男人,自然受其影响,学了老顽童的许多顽皮胡闹作风,虽是人长得大了,却没了初时的老成样子。
思忘洗得舒服够了,便跃出潭来穿衣服,这时有琴闻樱猛然上来把他抱佐了。
思忘本欲同她开开玩笑,见她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的抱了自己,受其感染也兴奋起来,当下便用双臂搂紧了有琴闻樱的肩膊,有琴闻樱轻哼了一声,呼吸更是急促丁,低了头向思忘胸前结实的肌肤上吻去。
思忘但觉有琴闻樱的嘴唇热热的,好似烫着了自己的胸膛一般,蓦然之间顿觉全身热血沸腾起来。
这三四年来二人同处古洞,虽然有时也抱在一起或者是接吻,那也只是形式而已,其实并无男女之间那种拥抱接吻的实际内容。一来思忘年岁尚幼,身心并非全然成熟,虽有成人男子的侠肝义肠却并无成熟男人对女人的要求。二来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在精神上的因素要多于别的诸多因素。有琴闻樱是思忘接触的第一个女性,又是那么艳美绝伦的一个少女,恩忘同她在一起补足了在古墓之中生活所养成的好多心理欠缺。思忘虽然年少,却亦是有琴闻樱第一个看得重的男人,她默默地向他敞开了心靡。二人两情相悦,确曾相互爱慕,但有琴闻樱毕竟在身体方面已经是个地地道道的少女,思忘却是个少年而己。
有琴闻樱同思忘在精神上的沟通渐渐地亦使她觉得有所欠缺。如果古洞之中除了一个百岁老顽童便只是他们两人,一切定然是别一种样子。
但思忘还没有觉醒,他的青春的钟声还没有敲响,他的早晨还没有到来。有琴闻樱的数次表白都没有得到回报之后,便明白了此点,因此她耐心地等待着。她要等他醒来的时候把全部的身心都献给他,她心下已打定了这样的主意,不管是终生居于古洞之中,还是将来出了古洞去到世界上闯荡,她要跟着他一生,永远不离开他。
此刻思忘抱着她,正自体会着生命中的他做为——个男人的那种觉醒,他紧拥着她,觉得她的胸脯软软地贴在了自己的胸上,觉得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他以前从来不曾留意的气息,那气息让他心跳加快,让他觉得搂紧了她是那么幸福,全身都流动着一种以前和她相抱相拥时从来没有体味过的极舒服的感觉。
他被自己的这种感觉惊得呆住了,懊恼以前没有如这般的好好抱她,体味她给自己带来的幸福,也让她体味这种幸福。
猛然之间,好似有一扇窗子打开了,他明白了她以前抱住他时的种种神情和作为,他当真是懊悔之极,恨自己以前为什么不明白这一切。
他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闻樱姐姐,现在我才明白怎样爱你,现下我才知道我是一个男人,我能够给你好多好多的幸福,以前我是多么傻。总是觉得能够用长剑保护你一下,为你争一点面子就是爱你了,现下才明白那些是太少太少了,闻樱姐姐,你恨我么?”
有琴闻樱已是流了满面的泪水,轻声道:“忘儿,我现在是太幸福太幸福了,我真不知道向你说什么好。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年了,我就好象是一个站在光明的地方看着你在黑暗之中爬行的人,虽然替你着急,也只好耐心地等着你,可能我今后还会等着你。但这自然和以前不同了,我已经知道你是多么爱我,你用手臂搂紧了我的时候我就好象是进入了天堂。忘儿,我会终生同你在一起,做你的好妻子,好老婆。我会用全部来爱体的。不对你保留一丝一毫,忘儿忘儿,我好幸福忘儿”
思忘听着她这般的说,觉得她的话比之世界上的任何音乐都要好听。她的娓娓的话音加上她女性十足的躯身和幸福所带来的微微的颤抖,好似把他融化了,让他走到了他梦想中的天堂,比天堂还要美的所在。
这时忽然传来老顽童的话声“哇,大白天的抱在了一起,没羞,没羞!也不怕我老顽童笑话?”
两个人沉浸到那种动人心魄的幸福之中,竟然忘了身外还有一个世界,听到老顽童喊叫,便即分开,都是满脸的通红。分开之际,有琴闻樱不禁向思忘看了一眼。这一下思忘心下甜蜜又觉得羞躁,为了掩饰自己,他左手提起宝剑便向老顽童攻去。
老顽童手中拿着一段古怪之极的树枝,那树枝极似一柄天然的拐杖,本来准备同那“渊龙”下到深水中去探什么物事,这时见思忘攻来,忙挥舞那拐杖迎击。
自入古洞以来,二人有时玩闹之间也曾拆过招,但如今天这般的用上了宝剑却还是第一次。
有琴闻樱脸上仍是潮红未退,满眼含爱地看着恩忘运剑同老顽童比武。
韧时老顽童未尽全力,只是把一柄拐杖使开了,挡开思忘的长剑进击,偶而加上一个筋斗和怪脸什么的以逗思忘取乐。渐渐地思忘在剑上运上了杨过所传的剑术,老顽童顿觉险象环生,虽知他不会用剑真的来刺伤自己,但有琴闻樱在旁看着,要是输给了这小子那可是大大的没有面子,因此老顽童到得后来竟是用上了绝学——左右互搏分心二用之术。
但见老顽童亦用左手将那只拐杖使得风雨不透,尽数拨开了思忘攻向自己的剑招,右手也使开了七十二路空明拳,霎时之间思忘便觉得周身到处都是拳影掌影,那攻出去的长剑也如刺人了茫茫大海中一般不起丝毫涟漪。而老顽童那攻向自己的拳掌却总是在周身盘绕,一会儿,肩上已是被老顽童拍了一掌,虽然这一掌投运内力,但也把他打得火辣辣的甚是疼痛。再斗数招,屁股上又挨了一掌,接着肩上又挨了第二掌。
他只觉得如同跟两个老顽童在相斗一般,一人将他的剑招尽数化解,那第二个老顽童却尽捡一些希奇古怪的招式往他身上招呼过来。
斗着斗着,只见那老顽童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来,接着便即用拐杖封伤了他的剑招。猛地伸手向他的贴身短裤抓来。
危急之间思忘清啸一声,右掌亦猛地拍出,同老顽童对了一掌,接着又拍了两掌,而左手的剑却并不停留。
这一番打斗当真是壮观之极。
只见两个人都是一手兵刃一手拳,又都是左右手的招式互不相干各汀各的,却每一招都是凶险万分。
只把有琴闻樱看得眼花缎乱,目眩神驰。思忘的那只右手往往只是到而不发,但要发出便是迫得老顽童无处闪避,不是硬碰地出掌对掌,便是以九阴真经中的招式化解。
思忘的招式之中都是大开大盏,刚直不阿,往往出掌便是中宫直进。掌上有若胶胶日月,开门见山,剑上则是瀑布飞流,涛涛江河。老顽童的招式之中却尽是古怪之极,奥妙无方的居多,每每有一两式古雅大方的招式,虽与思忘的根式一样同出九阴真经之中,却又多了几分灵动,少了几分朴拙。
闻樱心道:“这一老一少倒是极好的一对对手呢,若是单独把他们任谁一人放人江湖之中,必定是位轰动江湖的人物,唉,只恨我们三个命该埋骨于此,可惜了忘儿这么小的年纪就练成了这等神功。”
思忘自得老顽童教那九阴真经,便是每日里勤加修习。他心中不似那般如有琴闻樱,只想着在谷中终此一生而己,他心中记挂着三个他心中朝思暮想之人。虽有有琴闻樱在佑身旁对他相爱有加,但那是另一种感情,同他思念杨过、小龙女及扬守的心情毫不相干。这思念之情是他少年生活的全部积累,要他忘记了这份情而在洞中终此一生那是绝不能够。因此他不若有琴闻樱那般有一搭没一搭的练,也不若老顽童那般的以与“渊龙”在一起为最大乐趣。他只想着把一种功夫能练到飞越这一切的程度,他只想能练成一种最高的功夫,把有琴闻樱从这谷中带出去,让她见见自己心中想念的那三个人。
每日里修习完了九阴真经,正好是瀑布到来之时。说来也是思忘机缘巧合,只怕在天地间再也无人能有此机缘,那瀑布的奇妙之处好似单为了他而存在的。便是老顽童,向那瀑布每发一掌都必被那瀑布震得退出几步,这四年来虽然已不似第一次那般的退出六七步远,却也被瀑布的推得晃动不已,而思忘修习完了九阴真经的功课,每向瀑布发出一掌,便觉得那瀑布的反击之力都注人了自己的经脉之中,非但不把自己向后推,反而对自己似乎有一股吸力,自己那每一掌便如都在向自己身上补充内力一般,一年之余已然觉得自己同刚一入洞中之时判若两人。站在潭畔,已隐然有一种武林高手的风范。
四年下来,居然已和那神妙无方的天下五绝之首的中神通拆了五百余招。
又拆数招,老顽童纵身跃开,哈哈笑道:“娃儿,你这二三四年来武功进展还不算太慢,他日出去,大可以不必隐瞒是我老顽童调教出来的徒儿,只是跟你爸爸别说是我徒儿。”
思忘站在那里,虽是斗了这许久,却不见他如何喘息,听得老顽童如此说,便问“为什么跟别人说得,偏偏的跟爸爸说不得?”
老顽童脸一红:“叫你说你就说,叫你不说就不说,你须得听我的徒弟自然要听师父的话。”
思忘道:“那也须得说出道理来方好,没有道理的话我就不须听得。”
老顽童道:“我是你师父不是?”思忘道:“是”老顽童道“我是你师父,我的话自然就有道理,否则你就不会认我做师父。
师父的话总是有道理的。而且大有道理,大大的有道理。”思忘道:“可也不是。”
老顽童问:“什么可也不是?”
思忘道:“我说你是,可也不是。”老顽童道:“我为什么是,可也不是?”
思忘道:“我向你行过拜师的大礼没有?我既没向你行过这拜师的大礼,怎么可以说是你徒弟?”
老顽童顿时僵佐了,想了一下,向思忘一伸手:“还我的九阴真经来!”
思忘道:“你既已教了,便是教了,如何一点武林大宗师的气派也没有?泼出的水自然收不回来,你既是中神通,那可须得有些风度。”
有琴闻樱在旁边吃吃地笑了。
老顽童道:“你学了我的功夫,却不叫我师父、我便要把功夫收回来,我不要什么狗屁风度,只要你认我师父!”
思忘道:“我又没说不认你师父。”
老顽童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你便把那天下的狗屁英雄都打得屁滚尿流,然后告诉他们谁是你师父,也叫我老顽童大大地光彩一番。”
思忘道:“我不要打架,我光要回那古墓之中,告诉爸爸妈妈,缠住了你学这三四年的功夫,除了会画那圈圈框框之外,半点长进也没有。”
老顽童道:“你怎可说半点长进没有?你问我斗了也大半天,便是那黄药师黄老邪、也不一定打得过你,那一灯大师,那郭靖郭兄弟我看只怕比起你来也要略逊一筹。虽只是一筹半筹,说起来那也是稍有不如,大有不如,大大的不如,我老顽童调教的徒儿,毕竟是非同小可,不是非同小可,而是非同大可。”
思忘道:“你看我打得过爸爸的黯然销魂掌么?”
老顽童道:“只伯是,只怕是稍逊半筹”
思忘道:“稍逊半筹就是稍有不如,大大不如、大大的不如,如此大大不如他黯然销魂掌的功夫,我便是学了,不也是半点长进也没有一样么?”
老顽童一时呆住,哺哺地道:“可也不是全无长进,可是那黯然销魂掌毕竟是非同
小可,我总须得想个法儿胜了他才好.便是不胜他也须得和他打成平手,让他也对我这般的非同大可一番。”他口中说着,背着双手便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蹬起步来,面上流露出与往日的格调极不一致的严肃神情来。
思忘看向有琴闻樱,见她正全神贯注地看向自己,长睫覆在眼睛上,使她的眼睛显得黑而且深,她的险上仍是潮红的。想到刚才老顽童到来之前的那一幕,他的脸色亦腾地红了,盯着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到了老顽童身上。
这一眼把有琴闻樱看得全身一震,好似周身每一寸皮肤都沉浸到了一种被征服的的喜悦里,感到一种沉醉的无力的幸福。
这是女人特有的幸福。
老顽童仍旧自语着“杨兄弟那黯然销魂掌乃是他黯然销魂之时思念小龙女那小姑娘创出来的。总不成如他那般的黯然一番,愤怒一番地创出一套黯然愤怒掌,或是黯然伤心痛哭流涕掌,临敌之际打起架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须是不大好看,大不好看,大大的不好看。
我老顽童生性逍遥自在,可不来跟他们这些湖涂小子没来由的学这些中事,我须得创一套别人创也创不出来的武功家数,掌法,拳法来才可以,我老顽童自是不能同他们同日而语,同月而语,同年而语”他说着话忽地转过身来,思忘本能地向后一跃,以为他又要动手,却听老顽童问道:“徒儿,你说我老顽童和别人什么地方不一样?”
思忘道:“你和别人处处不一样。”
老顽童大乐:“我当真的和别人处处不一样么?”
思忘道:“除了武功家数之外,那果真的和别人处处不一样。”
老顽童顿觉面上无光,想想自己,除了那不起眼的七十二路空明拳之外,确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武功家数。左右互搏虽然还算过得去,那杨过是无论如何学不会的了,可是这世上现下会这门绝艺的确也大有人在。九阴真经自是非同小可,非同中可,简直有些非同大可,但那毕竟不是自己创制的武功,纵是会得也面上无光。
这时有琴闻樱走上前来,她看了这半天,已看出了点苗头。
知这老顽童欲要创一套别出心裁的武功来,那自是再好不过,思忘也可以多学几年他的本事,免得寂寞。
有琴闻樱问道:“老顽童,你刚才问甚么?”
老顽童见她过来,似是得了救星一般,急忙说道:“我刚才问他,我老顽童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你猜他怎么回答的,他说处处不同。”
有琴闻樱道:“你知道自己的不同于他人之处,还这般的问,他自是那么回答你。”
老顽童道:“我老顽童自己知道的事情,为何耍去问别人?
那不是缠夹不清么?我就是不知道、大不知道,大大的不知道才来问他。”
有琴闻樱道:“你刚才不是在问,我老顽童与别人有何不同么?”老顽童道:“对,我是这么问来,怎么着?”有琴闻樱道:“你这么问,就是明知故问。”
老顽童道:“我看你这小姑娘原来很是快嘴利舌,缠夹得清,自从和我这缠夹不清的徒儿搂搂抱抱了一番之后却也变得甚是缠夹不清,大大的缠夹不清了呢。”
有琴闻樱的脸本就潮红,听他这一说,更加的红了,转身便走,口中说道:“我本来想告诉你和别人大不相同的地方,你这般胡言乱语,我便不告诉你了!”
老顽童也不如何作势,身形一动,便拦在了她的身前:“你快告诉我,我向你赔罪。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就是这张嘴不好,惯会胡说八道,缠夹不清!”说毕竟然僻僻啪啪的在自己脸上括了四下,登时一张本来红润异常的娃娃脸上指印鲜明,肿了起来。
有琴闻樱见她如此,竟是笑不起来,知道这与众不同之处他是看得极重的,便道:“我告诉你就是了,以后可不许这般的在自己脸上练中力。”老顽童道:“不练不练,你快说,我究竟什么地方与别的人大不相同,大大的不同?”
有琴闻樱道:“你既叫老顽童,那与别人不同之处不是就着落在这三个字上面么?那自是说你贪玩成性,自由自在,不喜欢受半点约束了。”
老顽童恍然大悟:“果然是我老顽童有些缠夹不清,却又来说别人,大是不该,大是不该,大是大大的不该!”说着竟自是跳了起来,对自己知道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之点显是高兴已极。
有琴闻樱盯着看他,知道他一会儿又将大大地犯愁。
果然老顽童跳得几跳.义愁眉苫脸地把双手背在了背后,来来回回地蹬起步来。
那一副娃娃脸思索起问题来直是让人觉得好笑之极。
有琴闻樱道:“老顽童,你是不是在想:这贪玩成性,自由自在的特点又能创成什么武功呢,这岂不是跟武功中点关系也没有么,这却如何是好,只怕有些不妙,不是不妙,简直有点大大的不妙。”
老顽童咦了一声,奇怪之极地盯了她半晌,道:“我这么想为什么你知道,这只怕当真有点大大的不妙,只怕一套武功我还没有想明白你便全会了,我老顽童岂不是又在武功上没有半点特点了么?”
他这么说倒有点出乎有琴闻樱的意料之外,她原本是想激得他问自己,却不料他又生出这么许多的想法出来。
有琴闻樱道:“我只是猜到了你这么想而己,却哪里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说到武功,你的武功博大精深,深不可测,创制出来的招式定然是非同小可。你就是教我,我也不见得能够学得会。我刚才那般说,只是看见平时快快乐乐的,那般愁眉苦脸起来却更是难看得紧。依我看,那贪玩成性,自由自在未必便创不出一套武功,也未必跟武功没半点关系。”
老顽童竟自跳了起来:“对对,对对,这贪玩成性,自由自在果然是好武功,好招式,大大的好!”完了竟自伏在地上向有琴闻樱咚咚地扣起头来,直是把有琴闻樱燥得脸色更是潮红,神色尴尬之极。
有琴闻樱道:“老顽童,你再这般的投大没小的对我,我生起气来,就不把那已经想好的你这套武功的名字告诉你。”
老顽童爬了起来,脸上当真的愁眉苦脸起来,冲有琴闻樱道:“我就是摆不来那有大有小的架子,要我在你面前装成个大人的样子来可是可是可是有点大大的可是。”
有琴闻樱道:“你也不用愁眉苦脸,我告诉你那名字就是。”
老顽童要时又是大喜过望,险险地又差点做出那扣头作揖的举动来,终自强忍住了。
有琴闻樱道:“贪玩成性,自由自在,可也正合了古书上的两个宇,叫‘逍遥’。庄子能写得“逍遥游”我们的老顽童想必能创制出那‘逍遥拳’‘逼遥掌’来。”
老顽终于忍不住又一个高蹦了起来,随即在地上乱翻乱滚,口中叫着:“好逍遥拳,好道遥掌”扑通一声掉进了深潭。
是夜,老顽童在那里倚在岩壁上打坐,苦思他的道遥掌法,偶而想到了得意处便起身伸拳踢腿地演示—番,然后又坐下,在那里认认真真地冥思苦想。
思忘站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心中暗道:“这也难为了他,这四年来几时见他这么认真地用过功呢?”
站了一会儿,思忘亦坐在铺位上开始打坐。那铺位是从洞外弄了些干草铺在地上,然后把从上面带下来的那块大布裁了铺在上面而成,虽简陋异常,但习武之人浑不在意这些,反倒觉得舒适无比。
那块巨布甚是宽大,三人各铺了一张床之后,仍是余下好多,有琴闻樱便裁了给思忘做了两身衣服。老顽童见思忘穿起那衣服来甚是有趣,身上不是张牙裂嘴的魔鬼面孔,便是奇形怪状的断手断足,也嚷着叫有琴闻樱作了一身,穿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的足足有两个时辰,甚感自得。
有琴闻樱的床铺在山洞里边拐弯的地方。那里地势高,亦干燥本来思忘不要铺床,只要睡在石头上,老顽童教他九阴真经是坐在床上教,自然而然地便睡上了干草床。
思忘正自静思,猛然之间鼻中闻到一股幽香,接着一只手伸过来缓缓地抚着自己的脸颊,他便睁开眼来,见有琴闻樱正自睁眼看着自己。
有琴闻樱并不说什么,只是牵了思忘的手向里边她的床铺走去。
思忘跟在她的后面,心略降地跳个不休,看看过了拐弯的地方,有琴闻樱便猛地回身,一把将他抱住了。两张嘴唇接着便胶在了一起。
他们忘情地吻着,有琴闻樱的身子热了起来,嘴里发出轻轻的幸福的呻吟声。
思忘猛然之间热血奔腾起来,双臂不自觉地用力搂紧了她。
她但觉全身流动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舒服,好似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向下滑落,微微睁着迷迷的眼睛看着他,嘴唇微微地张着。
思忘俯身抱起她,走向那个干草和画着魔鬼的布所铺成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