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往她的屋里塞了一堆现代化设施时,他开始有两个要不得的习惯。一是和她一起吃午餐和晚餐,因为她起得比较晚,他也不好意思勉强她;二是散步,不管天晴还是下雨,他都拉着不情愿的她去散步,免得她整天一动不动的窝在走廊的摇椅里晒太阳,或是手里欣喜着点什么,全然不运动。
因为他发现,他住进来之后,她连包子都不做了,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除了几个熟客还来之外,几乎没什么人再来了,而且来的人还得自己动手煮粉煮面。张青离开后,这里连个服务员都没有了。
但即便是这样,日子幽幽地走着,来到了九月的某一天。莫回也在这平淡的日子,心里存了些期待。
这天骄阳胜似火,回音崖边险要的道路上,人影流动着。
有人高举锄头,有人搬运石块,忙得不亦乐乎。
“总裁和老板?我没看错吧?”一个工人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越驶越近的小电车。
“没错是没错,但这两人这是要去哪儿啊?”另一个人也停下,好奇地看着。
“估计是老板病又犯了,总裁载她去医院吧。”先前的工人观察了一阵得出答案。
“咱们先赶活,超期完成不了可不好,人家章先生不追究责任,他身后的集团可没这么好说话。”王大伯制住大家的谈话。
莫回静静坐在他身后,脸几乎靠在前面男人的背上,他炙热的体温隔着衬衫散发出来,慰烫着她的脸。
这个背,她从未靠上过,不知道靠上会不会觉得温暖、安全。
这个男人,他不无情,她知道。
这个男人,他不冷淡,她也知道。
只是,他的无情,他的冷淡,他的嚣张气焰,他的坏脾气都给了她一个人。
“到了。”章凌硕停下电车,回头看身后的女人,她的神情分外哀伤。
这是为什么?
“好。”哀伤几乎是一刹那的,转瞬即逝。
章凌硕认出这是上次她来的后山,山上有个凉亭,几日不见荆棘又蔓延到路中。才短短几步,荆棘划破质地良好的长裤,勾出一道道漏痕,而走在前面的女人几乎像没有知觉一样,横冲直撞着。
一个伸手,他将她拉到身侧,带她小心避过这些刺人的荆棘。
温热的暖流从手腕位置慢慢传导,缓缓流过全身,暂时驱赶了体内深沉的寒冷。
半山腰的凉亭静静立在那里,古朴自然。
莫回走在亭边,眺望远处的小溪,目光在小溪与章凌硕之间游移着。
为什么她会再次带到这里,而且还带着他?
她不清楚,只是心在胸膛里鼓噪着。
以前的她,积极勇敢;现在的她,畏首畏尾。
现在,她一直又有又恨的男人就在她的眼前,而且没有的以前的厌恶,反而多了几分温和与专注。
她……她可不可以,再勇敢一次,再积极一次,争取一段有他的温暖回忆?
这回,她不占有,不祈求能拥有他,只希望他在竹溪镇里的时光有她,他日他离开,他过他鲜衣怒马,气意风发的生活,她则靠有他的回忆过余生。
这样的简单愿望可不可以实现?他可不可以再给她几个美好温暖的回忆片段?莫回内心激烈地冲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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