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声音,章凌硕缓缓张开眼,纯黑的眼仍然没有思绪,他用粗嘎的声音说着,“我想吃包子和小米粥!”
这个男人,可以更无赖一点。
莫回气愤地想着,有种想把水杯里的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
现在天还没亮,她去哪找做包子的材料?
还有,她为什么要为他专门做包子,凭什么他会认为他有权命令她,而她还必须听他的话!
他竟然还点起菜来了。
可是她终究不能跟一个病着的男人生气,是不?
“现在集市没开,没有卖。要不,我先熬点粥给你,好不好?”莫回先自我催眠着,再放缓语调,试图跟病中的男人讲道理。
他皱着入鬓的浓眉思索着,“好。天亮了你再做包子,我知道你会做。”
“……好。”勉强应了一声。
莫回牵起一抹笑,被他接下来的话倏地浇熄了,“包子不能放肉,盐也不能太重。”
这个男人,完全可以更可恶一点。
耀眼的太阳从山边升起,莫回端着章凌硕吃完的空碗下楼,看见王大伯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进小厅。
“老板,镇民们知道章先生病了,都很担心。又怕来探病会打扰他休息,所以让我帮带过来,省的你得再出门买。”王大伯热情地说着,把东西放在小厅的竹条桌上。
“好,谢谢大家的心意。不过我只拿一些。”莫回挑出青菜、土豆、茄子、雪梨等蔬果,把鸡、鸭、鱼等肉食放回给王大伯。
“怎么净挑没营养的菜,这些鸡、鸭、鱼不是更有营养吗?病中需要大补啊!”王大伯不明所以。
“他生病的时候只吃清淡的食物,油星太重的他根本不碰的。”以前那场病他吃肉包子之后一直吐,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光,直到连黄胆汗都给吐出来了才停止。所以,她一直记得他的习惯。
“真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王大伯搔搔头,“那我先去工地了,收工之后再过来看看。”
“好,你慢走。”莫回放下碗,又继续上楼。
他已经睡着了,她伸手探探他的鼻息,比昨晚清热了一些,但还是很烫人。
她打了个哈欠,本来想回后楼休息,又担心他情况有变,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他浓密生丝般的发丝,因沉睡而微微向后垂,掠过耳朵,他的耳垂有肉而长,说明是有福长寿之相,视线触及到他饱满的额,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冒起细密的汗珠,她拧干身旁水盆里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怕手上动作太大会惊醒好不容易睡下的他。
他的眼紧闭着,高挺的鼻,薄厚适中的唇,他不是薄唇,也说明他不是薄情的人,但他就是对她坏得过分。
这只能证明她不是他命定的那个人,是不?
心,苦涩起来,如泡进胆汁水里,怎么挣扎都是苦的。
目光略过他的唇,他有个非常好看的下巴,下巴中央微微下凹,表明他是个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一个人,态度很坚毅。
她有多久没看他了?她都快忘了,最后一次近距离看到是他第一次走进这间屋子,只是那时的她太慌乱,根本无法细看他。现在再看,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但她知道这是一种复杂到世上没有一种文字可以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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