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神中透着狠辣怨毒之色。
对方无人答话,静了片刻,却是更密的一拨箭雨射来,将两人全罩进去,分明不管他是太子还是燕淄侯。
秦疏轻咦了一声,倒不如何惊慌,一面削拨避让,拎着易缜退至山壁下,借地势避让:“你是假的?”
易缜心下百般况味,这儿正忽冷忽热气恨煎熬。但听破军口气森然冰冷,似乎答得迟疑一步,便要将他推出去活活做个箭靶子。略一想便道:“端王未必亲至,或许是手下人自作主张。”
燕淄侯和端王爷同为北晋皇室亲族,二人虽然素无过节,但也算不上十分亲厚无间。特别在立少宣为太子一事上,更是意见相左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这两人在北晋都是成名的人物,各自爱惜羽毛,也知道彼此内讧起来,不过白白便宜了旁人,明面上尚且一团和气,但双方下属有些别样的想法,要借机替主子除去心腹之患,谁又能说得清楚。
只是眼前此情此景,不免有落井下石之嫌,生生断的是燕淄侯后路。
好在破军仅看他一眼,一时也顾不上追问。掂量一下眼前情形,带着个行动不便的人很难脱身。于是翻腕挑断藤蔓,解开穴道,将他原来的短刀丢还过来。却不忘交代:“老实些。”
易缜琢磨着就算自己想不老实,也未必能搁倒他。更何况外头有人持弓候着,一已之力难以脱身。到时反而栽在自己人手里,当真冤枉。
“我们退回去?还是冲过去?”易缜有刀在手,只眼前稀稀落落的弓箭,倒还不放在眼里。见那些人也是机警,只是远远放箭纠缠,不肯现身近前。又向破军道。“若是有弓箭倒还好办些。”
“你呆在这儿。”秦疏却道。一拧身却直奔对面而去。箭雨如虹,他身姿轻盈,在其中辗转穿行,丝毫也没有凝滞。有如飞燕投林,眨眼就扑入对方藏身的林中去。
这般轻身工夫瞧得易缜颇为赞叹,却知道眼下敌友不明,一边暗自留神。耳听得林中传来数声惊呼,不多时破军转来,手中多了两张角弓、几斛箭矢。
易缜可没忘记方才如何被对方箭雨逼迫,弓才涨满就放了箭,去势准头却半分不差,林中又是一声闷哼,一人从藏身之处跌下了,顿时声息全无。
秦疏立在一旁,只留神拦下零星的箭只,默默的看燕淄侯放了几箭,皆是例无虚发。
易缜放倒几人,冷静下来一想,恨恨道:“以你这等身手,方才就可以退出谷中。”
不等破军回答,他径自接下去:“谷中埋伏的定然不止这一点人手,你现身在先,拖延至今,想将对他们尽数引来?”
秦疏抿着嘴便不说话,林中虽然仍旧有人应声而倒,不过对方射来的箭矢渐渐又密集起来。显然是来了援手。
破军终于开了口:“我们退回去。”见易缜还不肯罢手,大要斩尽杀绝的意思,顿了顿又道:“对方来了高手。”
易缜见过他的身手,已经算是了得。连秦疏也说是高手,来人大约不是之前的人可比。再一想能称得上高手的,只怕是端王身边的人了,心思更是繁杂,只得依破军之言收手。
却不想这一退当真是原路退回去。易缜瞧着被他斩断的铁链,神情可谓复杂:“这附近那儿还有桥?”
破军反而镇定。摇头道:“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