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如今天下大势,太尉一统之势已成,只余荆州、江东二地已难再有作为,此时再去抗争,莫说战果如何,然于江东而言,绝非好事,望主公三思!”周瑜回到秣陵时,张昭、顾雍、步陟、虞翻等江东重臣已经聚集在孙权身边。
主战者有,主降者也有,主降者便是张昭了,而主战者便是顾雍、步陟这些江东大族之人,江东士族自来便跟中原士族有别,排外严重,利益集团基本是几百年延续下来的,朝廷的新政对这些人伤害很大,是以坚决反对孙权投降吕布。
但对张昭来说,天下大局已定,没必要再做这些挣扎了,与其殊死顽抗,倒不如趁着江东还算完整,跟吕布谈一谈条件。
周瑜进来闻言也没有插嘴,静静地坐在一边看众人争吵。
“子布先生所言固然有理,然子布先生可曾想过,主公与吕布不但有杀父之仇,先主孙策亦是死于吕布麾下将领之手,主公若降,莫说那吕布会否暗害主公,就算无此心,你让主公如何自处?”
张昭皱眉道:“虽是杀父杀兄之仇,然疆场厮杀,本无对错可言,大家各为其主,太尉杀文台公,乃受董卓之令而行,各为其主尔,因何能将此仇算在太尉身上,至于先主之仇,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此二者,皆为公,岂能化为私怨?”
周瑜抬头看了张昭一眼,你要说道理,这话真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但杀父杀兄之仇,就这么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合适吗?
虞翻不屑道:“子布先生此言差矣,敢问子布先生,何等人才会将公私分的如此清晰?”
不等张昭回答,虞翻冷然道:“在下看来,无非两种,一种便是圣贤,可抛开私怨,只为公利,此者,吾等亦是敬佩;另一种,却是禽兽不如之人,这种人自甘下贱,明知是杀父之仇却还假借大公之心自诩圣贤,实则禽兽不如!”
“如今主公身负弑父杀兄之仇,却因迫于那吕布淫威,便甘愿放弃此等泼天之仇,若真是为救这江东百姓,那也便罢了,然真是如此?先生口中所谓大势在何处?为何我未曾看到!?”
张昭皱眉道:“天下十三州,太尉独得十一,更有天子鼎力支持,如此还不算大势?”
“可笑!”虞翻冷笑道:“吕布,国贼也,挟天子以令诸侯,自恃功高勇武,以武力威逼天下,名为汉臣,实为憨贼,如今虽权势滔天,实则天下万民不满其久矣,此为天时;我江东自古以来,有长江天堑,有十万江东水师,纵横大江谁人能敌?吕布所部,皆为北人,不习水战,若敢入江,必败无疑,此为地利也;吕布威势虽重却不修德,将士虽多,却刻薄寡恩,人口虽众然中原之地新得,必不得人心,而我江东万民上下一心,更有中原无数有志之士渴求明主拯救中原,此乃人和也,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江东,此方为大势,人心所向,便是大势所向!!”
张昭被逗乐了,看着虞翻道:“仲翔怕不是活在梦里,昔日主公亲自去过长安,那关中万民无不视太尉乃当世圣贤,长安朝廷万邦来朝,何等气象,仲翔所言大势,恐怕是你心中大势吧。”
“那不过妖言惑众,蛊惑那些关中愚民尔,不说其他,便说中原,吕布以不足两年时间打下中原,虽向世人证明了关中军骁勇,但那中原百姓,那些失去了兄弟、父亲、儿子的中原百姓会如关中愚民一般待那吕布?子布兄才是自欺欺人罢了liao!”虞翻不屑道。
“你不可理喻!”张昭闻言大怒,还要理论,却见孙权一拍桌案,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公瑾,你来的正好,此事你如何看?”孙权早就注意到进来的周瑜。
众人也将目光看向周瑜,作为跟孙策一起创下江东基业的老臣,同时也是力挺孙权上位的功臣,周瑜在江东的地位自然是举足轻重的,更别说江东军军权基本上都在周瑜手中,这位江东大都督的态度在这里很重要。
周瑜闻言,对着孙权一礼,想了想道:“主公,瑜有一事相询。”
“公瑾但说无妨。”孙权笑道。
“若有一日,臣只是假设,若有一日,主公攻占中原,吕布大势已去,率众来降,主公会如何待他?”周瑜看向孙权道。
孙权闭目沉思片刻后道:“若能免一场大战,吾应该会收降。”
察觉到孙权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恨意,周瑜微笑道:“主公未曾说出来的话,大概便是将来吕布待主公的态度,这杀父杀兄,主公记得,那吕布怎会不知?他会放心让主公安稳活着?”
孙权恍然,看着周瑜,默默地点点头道:“自然不会!”
张昭闻言面色一变,张嘴道:“主公……”
“子布不必再说,吾意已决!”孙权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道:“我江东不会降!”
有一句话虞翻没说错,现在的江东在抗击吕布的决心上绝对没问题,像顾雍、虞翻这些人,他们都是决心要跟吕布死磕到底的。
张昭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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