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零陵。
蔡瑁自然不甘心,正面大不过,但过来荆州的敌军就那么多,耗也要把他们耗死,所以他带着人马来到零陵,帮忙防守。
刘度有些为难,这次的敌人跟以往小打小闹的宗贼显然不是一回事,敌人的作风有些像流寇,最要命的是,荆南这边宗族对朝廷军队和对荆州军的态度其实差不多。
荆南一直都在荆州核心势力的边缘徘徊,因为环境气候不如荆北,所以这边没有如同蔡家、蒯家这样的大家族,甚至小一些的马家、寇家这样的家族也没有,多是以宗族形势形成的地方势力。
荆南人口不少,但向荆州刺史这边交税的人不多,也就是说荆南各郡衙署实际控制的人口其实不多,甚至很难通过户籍来确定荆南四郡的人口数量。
没有大家族,但小家族扎堆,这里单门独户很难生存,因此产生了一种在其他地方算不上主流的群体,宗贼!
以前荆北、南阳也有,不过刘表做了荆州牧之后,荆北的宗贼基本被肃清了,至于南阳宗贼,当年吕布一手迁民令,加上后来这十多年南阳税制革新,已经瓦解了宗贼。
事实上,宗贼之所以存在并非人心向恶,或者朝廷制度,宗贼的条件有两个,第一是家族大,若只论人数,甚至不比一下地方豪族少,而另一个特点就是没什么背景。
一般世家豪族,祖上三代之内,至少有个太守,而宗贼可能连个县令都没有,之所以形成地方宗贼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朝廷的苛捐杂税下,单门独户无法生存,原本一般人家两三代就疏远了,但在这里,可能四五代都在一块儿抱团,为的就是抗衡朝廷的压迫,甚至勾结山越攻击衙署。
单纯怪宗贼其实是很不负责的说法,甚至宗贼也是一种带侮辱性的叫法,归根结底,一是荆南因为环境恶劣使得百姓贫穷活不下去,二是衙署没能针对这边的问题做出专门的应对政策,就好比环境跟荆南差不多的江东,也有这种宗族,但没有宗贼的说法。
刘表清理了荆北的宗贼后,想用同样的方法清理荆南宗贼却未能奏效,问题的根本是穷,哪怕这一批宗贼被剿灭,只要问题不解决,新的宗贼就还会出现。
到后来,刘表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因此开始对荆南施行一些减税政策,同时向宗贼做出一部分妥协,衙署和宗贼之间形成一种新的形态,衙署通过类似雇佣的方式雇佣宗贼去打山越,然后提供钱粮以及一些减税政策。
像蔡瑁这些大家族子弟天生是看不上这些地方宗贼的,但刘度很清楚,荆南的归属,很大意义上,得这些宗贼说了算,而如今宗贼经过上一次败仗之后,对于跟朝廷军打的兴趣并不大。
至于说什么大义之类的鬼话让这些人为蔡瑁卖命,那是想也别想。
“主公,怕什么!?”刘度还在犹豫,帐下一员将领却站出来大声道。
“这位将军好生雄壮!”蔡瑁看向来人,但见此人膀大腰圆,一看就孔武有力,不禁惊讶道。
“此乃我门下将领邢道荣。”刘度点点头道:“有万夫不当之勇,往日里统兵与山越作战,颇有战功。”
“不想我荆州境内竟然还有此等猛将。”蔡瑁对于邢道荣的样貌气势颇为赞赏,微笑道:“邢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那南阳军如今其实如今只是困兽尔,而且战线拉的如此之长,我看那统兵之人,也不过是庸才尔,我等只需败他一场,他便万劫不复,主公,蔡将军,请容末将率领一支人马前去生擒贼将!”邢道荣傲然道。
“那魏延、徐晃可都是悍将!”蔡瑁沉声道。
“悍将?”邢道荣闻言冷笑一声道:“那是他们没来过零陵,否则便无颜面自称什么悍将!不,他们都没有机会自称悍将!”
行不行?
蔡瑁听得此言微微皱眉,目光看向刘度,怎么感觉这货有些像在吹牛?
刘度微笑道:“邢将军自从军以来,大小数百仗,未有败绩,更曾冲入敌阵斩杀贼将,当真勇不可当!”
蔡瑁将信将疑,看着邢道荣那自信的样子,点头道:“既如此,便请将军一试!”
“二位稍待,待我取那魏延与徐晃首级来!”邢道荣大笑一声,领了令箭带兵出城,也没废话,探得魏延和徐晃所在后,二话不说便带兵迎着二将行进的方向直冲而去,当真威风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