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正式来拜见吕布的时候,已经是段煨来到长安后的第三天了,一大早,便见杨修带着人拉着几个大箱子来到吕布府上。
“杨修参见温侯!”没有丝毫四世三公的高傲,杨修在见到吕布时,姿态放的很低。
似杨修这等家世之人,哪怕无官职在身,若在往日遇到吕布,也绝不会将姿态放低,上一次遇上这种事儿还是王允呢。
吕布看着杨修,指了指下手的位置道:“坐。”
杨修依言坐下,对于吕布,他在来之前已经做过详细的了解,这位跟董卓完全是两种人,而且通过吕布的手段来看,世家出身在吕布面前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是祸根,他一来就摆低姿态不是为了麻痹,只是单纯为了不让吕布排斥而已。
恭恭敬敬的一礼过后,杨修方才坐下。
“修久闻温侯之名,只恨缘悭一面,今日一见,更盛传闻。”杨修看向吕布笑道。
其他不说,坐在吕布对面,那股来自吕布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人明显感觉呼吸节奏都跟平日不同,平日里面对何人都能侃侃而谈的杨修,此刻面对吕布竟生出几分紧张。
“传闻?”吕布闻言笑了:“大概不好听吧?”
哪怕不去打听,吕布也大概知道自己现在的名声,多半是屠夫、奸雄之类的。
不过吕布如今对名声这东西已经不是很看重了,外人只要怕他就行,至于关中,要真的有人拿了他的实惠还说他的不是,那就是真该死了。
“温侯何出此言?温侯勇贯天下,箭慑群雄,南阳一战,运筹帷幄,若论治军,当世恐无人能与温侯比肩,堪称项籍在世,然而温侯心怀仁义,关中大灾,数月之内便将水患治理,令民生恢复,若论及治理之功,远在昔日项籍之上!”杨修微笑着赞道。
“这些话就莫要说了。”吕布摆摆手,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心有戒备,但吕布不可能因此就让杨修把杨彪带走:“德祖此来为何,我也知晓,文先公我是极为敬仰的。”
杨修点头称是,但没有太多喜色,他很清楚,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
“若是其他事情,我大可揭过,但这次若非我麾下将领机警,看出了不妥,长安一失我在南阳便将万劫不复!”吕布看向杨修,表情逐渐冷肃下来:“若真是如此,莫说为我求情之人,恐怕有的是想在某背后踩上几脚之人!”
“温侯明鉴!”杨修起身跪地,对着吕布拜道:“家父绝无参与此事。”
“我自然希望文先公未参与此事,但只凭你一面之词,如何教我相信?”吕布俯视着杨修,沉声道。
“温侯容禀,修已与家父商议过,我杨家愿全力助温侯推行新政,这些箱子里,是我杨家在京兆、弘农、洛阳、扶风、河东、河内、上党所有的耕田,包括两天一万八千亩,薄田十二万三千亩,愿意全部上交朝廷,供朝廷推行新法!”杨修指着那几个大箱子道。
十二万三千亩是什么概念?
把整个京兆、扶风、冯翊的耕田加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当然,这也跟杨家在三辅之地都有耕田有关。
而且不少耕地如河东、河内、上党的地吕布现在还拿不了,河洛一带的地现在也用不了,可以说,若是杨家的田真的都能用的话,南阳迁徙根本不是问题。
见吕布没说话,杨修连忙躬身道:“除此之外,我杨家各地还有家仆七万以及各地粮草共计三十万石献于朝廷。”
吕布看向杨修,他暗中查过杨家的财产,这些基本是杨家的全部了,至少在家财上,交出这些以后,杨家不剩什么了。
吕布不得不重新审视杨修,此子是否如传言一般有盖世之才,但如此彻底放弃家财说明对方已经洞悉了自己的新法。
“德祖,你觉得我定会杀你父亲?”吕布看着杨修道。
“非也,但温侯即便不杀吾父,甚至此番放了吾父,若杨家不交出这些,恐怕也难逃败亡,甚至比今日更惨!”杨修一说到这个,流露出几分自信之色,说话也多了几分傲气和将万事看透的意思。
别说,吕布虽然答应了蔡邕,但还真有类似的想法,如此看来,杨修确有洞察人心之能,或者不能说洞察人心吧,他能从吕布的政策中推断出吕布对大家族的态度和未来可能的执政方向。
但就算如此,也十分惊人了,此子果然聪慧!
“很好,既然杨家已经这般说了,这良田可留千亩、薄田自留五千亩,但税赋需按新税法来交才行。”吕布也没开箱子去看,他相信杨修不敢骗他。
“多谢温侯!”杨修连忙一拜道。
“起来吧。”吕布挥手,示意杨修起身,上下打量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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