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乱?没时间解释,以后你就会习惯的。”
“俺不习惯!俺不会丢下伤员让他们送死!”马迁安继续大叫。
“不习惯也要习惯,参加了抗联,就要执行命令,退下!”曹亚范神情焦急,急于摆脱这个麻烦的年轻人,渐渐提高了声调。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干啥玩意儿?”马迁安不依不饶,决心干预。
“你懂什么?再干扰指挥,我枪毙你!”曹亚范也怒了,对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他忍不住发火。
马迁安顽强的对视着曹亚范,倔强的伸着脖子,继续喊:“你毙吧!你就是枪毙了俺,俺也不让你这样做!”
曹亚范无可奈何,他不可能真的枪毙马迁安。他扬起手,就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大耳光,打醒这个不知凶险的青年,可是,当他看到马迁安愤怒的不屈不饶的眼神时,心头一软,这手掌再也挥不下去。曹亚范颤抖着伸出手,指着一个侧躺在雪地中,正艰难的给机枪弹匣压子弹的战士说道:“小马,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理解,我理解……”曹亚范喃喃的说着,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毫无意义的重复了好多遍,“那个,就是我的亲兄弟,我知道,今天一别,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的娘不知会有多伤心。”
这一刻,曹亚范想到了白发苍苍的母亲那期盼的眼神,心中剧痛,双眼一闭,两行热泪潸然而下,“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你不知道不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是我们全队都被咬住撕碎,我们都死了,谁来继续打rb?干革命就要有牺牲,想要成功,就要付出代价。这点,他们都知道,我也知道,我想请你也知道,好了,快走吧。”
马迁安呆住了,战争不允许温情脉脉,纵有千般柔情,纵有万般无奈,残酷的现实不允许你感情用事。
曹将军的兄弟也在即将战死之列,曹将军用他的眼泪,用他的对亲弟弟那饱含深情的一瞥,无可辩驳的证明了,他不是冷血无情,他不是有意抛弃生死与共的战友和兄弟,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这令人诅咒一万遍的战争,都是那些无耻贪婪残暴的rb鬼子造成的,曹将军没有错。
曹亚范看到马迁安还在呆立,忍不住拽了他一把,“走吧,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马迁安顽固的挺立起自己的身体,他平视着将军,“俺现在不怪你了,你走吧,俺虽然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不能挽救他们的生命。”马迁安顿了一下,艰难的喘了一口气,“但是,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曹亚范默然,定定地注视着这个勇敢的年轻人,这个年强人其实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勇敢一词来形容,他就像一棵百年青松一样傲然挺立在狂风暴雪中,以其熊睨一切的气概来迎接死神。
曹亚范忽然明白了马迁安的决心。
除了伤员被这场争论所吸引,旁边还有一支30多人的小部队关注着这里。从看到马迁安愤怒的指责开始,到他决定与伤员们共存亡结束,这支小部队里面的议论就不断。
“这小子挺尿性啊!”
“可不咋地!多暂没看到有人骂曹军头啦,过瘾!”
“嗯哪,那可不!”
“扯啥犊子啊,让你撤你就撤呗,好死不如赖活着呢。”
“掌柜的,俺看这小子这脾气比你都倔,他要是不死,你俩叫叫号呗?”
“滚一边拉子去,找煽呢吧你!”
这只小部队领头的是一个满脸横肉,长相及其凶恶的壮汉,两撇扫帚般的大眉毛横贴在狂扩的额头下,铜铃般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马迁安。
曹亚范正了正帽子,举起右手对着所有的伤员庄重的敬了一个军礼,待大家还礼毕,又转过身体,向着马迁安庄重一礼,带着一丝惋惜说道:“小马同志,我会记得你的,保重!”
马迁安忽然笑了,“曹军长,瞧您说的,好像俺们都完了似的,您老放宽心,俺懂怎么打,三个小时,俺能坚持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我怕你们一个小时也挺不住啊!曹亚范转回头,大步追赶部队,转头瞬间,他泪水不可抑制的夺眶而出。
与敌人的接火已经开始。马迁安瞄都不瞄,一枪撂倒百米开外的一个鬼子军官,然后突然回头,盯着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哎,同志,你都看俺半天了,咋的了?要走就快点走,不走就留下!看个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