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苏锦颔首。
沈王氏又瞪了自己两个女儿一眼,就是看她二人去了,这好人都让王惠氏给做了。
沈王氏的两个女儿嘴撅得更高,只是不敢出声,明明今日迟到的是苏锦,让她们在这里干等了的也是苏锦,干嘛把气撒在她们二人身上……
瞧她二人模样,沈王氏心中恨铁不成钢。
一旁,陶敏却上前,唇角微翘:“我同你一道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苏锦笑着应好。
王惠氏也点头默许,苏锦和陶敏便朝沈王氏福了福身。
得了沈王氏点头,这才带了各自身后的丫鬟,先行随着领路的小沙尼入了寺中。
王惠氏和沈王氏也才踱步入了寺中。
……
清和寺是远洲城内的百年古刹,有得道高僧坐镇,香火旺盛,平日里自各处来上香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今日有雨,清和寺中难得清静。
佛堂中的僧人在殿中齐齐诵经,有高僧闭目敲着木鱼,亦有僧人在大殿角落里随着经文撞钟。
整个佛堂庄重而肃穆,宏达而慈悲……
殿中齐齐的诵经声、木鱼声和撞钟声和谐得混合在一处,依稀传到后苑的禅房里。
本就安静的禅房里,顿时多了几分禅意。
苏锦俯身,慵懒脱下鞋袜。
插在鬓间的珍珠步摇轻轻晃了晃,青丝扶过修颈与脸颊,她伸手绾在而后。
口中微微叹了叹,鞋子先前确实是在水中浸湿透了。
今日的雨虽不大,但清和寺外有积水。
她本就来迟,也远远见到舅母和姨母一大摊子人都在寺庙外等着。
她若是绕开这清和寺门前的积水,多走出一大段,旁人只怕都看在眼里。今日柳家理亏在先,她只要不是糊涂,就得踩着积水过去,堵旁人的嘴。
沈王氏与老太太早前在闺中关系便不怎么好,鸡蛋里挑骨头的时候多,今日确实是老太太失约,她总不能在沈王氏面前打了老太太的脸去。
沈王氏面前,她需维护老太太的体面。
老太太同沈王氏在闺阁中就喜欢攀比,嫁人之后亦不会少了磕磕碰碰。
苏锦不是和事佬,也不想过多掺和老太太姐妹之间的事。
好在王惠氏待她亲厚。
她亦知方才是王惠氏同陶敏与她解围。
今日老太太闹得这出幺蛾子她其实并没怎么在意,过几日是爹爹的忌日,她人不在平城,就想在清和寺中给爹爹点盏功德灯。
鞋袜脱下,苏锦身子微微颤了颤。
她惯来畏寒。
先前鞋袜在积水中浸湿,眼下,寒气似是从脚底忽得窜了上来一般。
幸亏白巧机灵,这几日外头都在飘雨,白巧提前备好了衣裳和鞋,她此时才不至于捉襟见肘。
白巧知晓她寒透,亦端了热茶来驱寒。
苏锦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才觉方才的寒气似是去了几分。
白巧便又撑了伞,同陶二奶奶的丫鬟一道出了屋去。
嫁来远洲三年,陶二奶奶是小姐在远洲少有的几个能说体己话的人,当下,小姐同陶二奶奶也许久未见,应当有不少话要说,白巧借机离开。
今日下着雨,苑中近乎无人。
偶尔往来禅房的,也多是小沙尼。
禅苑清净,陶敏轻声道:“苏锦,我真有事寻你。”
苏锦抬眸笑笑,询问般看她。
陶敏神秘道:“我母亲的表兄在京中,听说这次春闱早了几日放榜,你们柳家可得了消息?”
春闱放榜,苏锦微微怔了怔,那便是同柳致远有关了。
陶敏见她怔住,继续道:“你家中真没消息?”
苏锦摇了摇头,“怎么了?”
陶敏虽纳闷,还是凑上前,神秘道,“那不瞒你了,我母亲的表兄不是在京中吗,听说在榜单上见着表兄的名字了,表兄高中了!”
柳致远高中了?
苏锦眼中波澜不惊,耳旁仍是陶敏的感叹声,“母亲本是想亲自上门给姑父姑母道喜的,但这消息没从柳家传出来,母亲这边也不好先来,本想着今日姑母要来清和寺,正好问问,结果姑母也未曾来。照说表兄若是高中了,应当先托人传快信给家中告知一声,京中的喜报惯来都晚。”
柳致远的事,苏锦也不清楚缘由,遂笑了笑,“许是忘了?”
似是也不在意。
陶敏微顿,怕先前的话触到了苏锦心思,赶紧补救,“应是我太心急了,好消息还在路上,未传到远洲来罢了,说不定今日便有消息来远洲了……”
苏锦笑笑,未置可否。
陶敏却是打心眼儿替她高兴,“苏锦,表兄既高中了,柳家光耀门楣,你面上亦有光。能在春闱高中,那至少也是前三十的进士,朝中多少是有任命的。届时表兄去到何处赴任,你定是要同表兄一道去的,也就不用呆在这远洲城了……”
早前柳致远是借静心读书的名义入京,与苏锦常年分居两处。
眼下既是高中,便要走马赴任,哪有婚配了朝廷命官上任却不带夫人的?怕是要被人诟病。柳致远断然没有再将苏锦晾在远洲城,他单独去赴任的道理。
在陶敏看来,苏锦苦尽甘来了。
听到苦尽甘来几个字,苏锦指尖滞了滞。
陶敏眼中笑意更浓,“诶,还记得早前在寺中求的签?就是德圆大师解签的那次?”
苏锦礼貌笑了笑,她自然记得。
陶敏已先叹道,“当时解签,德圆大师就说你命里带了大富大贵!眼下表兄果真高中,若是留京赴任,成了京官,过些年扶摇直上,你这不就是大富大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