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尴尬,一字一顿的说道:
“确、实!”
“仆虽然不怕死,却不愿死得不明不白。赵堡主稍安勿躁,仆自有话说。”
“说吧!”
“刚才所说种种,不过是仆的后手。其实,张渠帅【张狂】对赵氏的好意,却是天地可鉴。正是因为看中赵氏,张渠帅若是不能得到赵氏帮助,必然会想尽办法,以去除后患。”
“好一个好意!……”
“若非得以,张渠帅绝对不会出此下策。其实,张渠帅愿意与赵氏推心置腹,只怕赵堡主不肯。”
这番话说得很有诚意,让赵风在恼怒之余,却也很是享受被人重视的感觉。
“愿闻其详。”
“张渠帅,乃是天定的‘安世者’。数月之前,南华老仙对张渠帅授以机密,告知天下大势。后来张渠帅一一印证,南华老仙所言,将局势发展全然言中。”
说到这里,程昱放低了声音,伸过头去,小心的说道:
“言不入六耳!”
赵风会意,也凑上头去。程昱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原本,汉室衰微,却还有三十年命数。然而黄巾一起,汉室的命数便折损大半。不过,汉室的命数,却也并非如此好折损。反噬之下,大贤良师【张角】必然折寿极大。据南华老仙所言,只怕这一、两个月内,大贤良师便有性命之忧!”
听了这些话,赵风的脸色变得极为古怪。他低声回答道:
“张角若死,黄巾必败,你却劝某加入黄巾?”
程昱又是一笑。
“天机之莫测,岂是凡俗可料?
张角此人,虽然有惊天动地之道法,终究不是天命之人,不过是为王前驱之流。一如当年陈胜、吴广之于高祖,更始、赤眉之于光武。
皇甫嵩虽破黄巾,然而西方将有大事。汉室根基已损,不复再强。待得五年以内,当今汉帝驾崩,内宦外戚争权,则汉室必亡!
那时,张渠帅潜伏日久,便可厚积薄发,再次掀起灭汉狂潮!”
赵风初时听得不以为意。但是,当他根据描述开始分析,脸色就越来越凝重起来。沉思半晌,赵风问道:
“足下说皇甫嵩将破黄巾。可是,某却听说,皇甫嵩日前与张梁鏖战,却大败了一场……”
“孰是孰非,过得数日,堡主自然可知。倒是目前,不知赵堡主可要作何打算?”
说起这个,赵风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那个张……渠帅,到底想要做什么?”
“无忌小友所求的,其实很简单。他只想要两个人。”
“……谁?……”
“令弟赵云与令妹赵雨。”
“他这是要断我赵氏生存的根吗?”
程昱面对赵风的愤怒,身板依然挺直。
“赵堡主何出此言?张渠帅这是要让赵氏未来大富大贵啊!”
赵风的眼神略微平静下来,却又不解的问道:
“看中二弟,是因为二弟有着‘万人敌’的潜质。但是,小雨有哪一点,能够入张渠帅的眼呢?难道,以足下的谍报功底,张渠帅还会不知道小雨曾经克死了未婚夫婿吗?”
对张狂的这个决定,程昱也很是不解。一个未嫁便死了夫婿的女子,虽然不是寡妇,却有着寡妇的名声。娶之为妻,其实并不太适合。相对而言,若娶之为妾,才比较符合张狂的身份。
当然,程昱是不可能知道,张狂的决定与穿越前的个人情愫有关。只是,既然张狂坚持这么做,程昱也不便反对。更何况,这样一来,对程昱说服赵氏暗中投靠,其实很有帮助。
“但唯如此,才显出无忌小友的诚意啊!”
沉思了片刻,赵风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吧……”
面对着两个人与全族性命的天平,赵风显得非常理智。答应了程昱之后,他将赵云招入房中,一说就是大半个时辰。
等两兄弟从房屋中出来,赵风阴沉着脸,用一条麻绳绑住赵云,又将赵雨找来,简略的说了说赵氏目前所面临的危机,便让程昱将二人带走。至于停留在坞堡外的那些礼物,赵风当然一概不要。
于是,日后真定县中的闲人们,就多了一条谈资:
“听说了么?下平乡的赵大郎好生胆小,被几千黄巾贼大军一包围,立马乖乖的将弟弟妹妹双手献上,好保全自己的一条小命呢!”
“这样的兄长,我呸!”
当然,真定县中的豪强们,听到的是事情的“完整版”。
一支黄巾军精兵,路过真定县。不意之间,黄巾军头领偶然看中了赵氏的女人。那赵氏的老二不知死活,居然与黄巾军的头领发生了冲突。
黄巾军头领吃了亏,便尽起大军,威逼赵氏坞堡。赵氏的族长权衡了双方的战力,非常明智的送出二弟和大妹,任由黄巾军处置,这才免去了赵氏的破族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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