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
张狂心中又是一惊,从眼前数目巨大的黄金,所带来的直接冲击中清醒过来。
“就是他。你私下里的一些议论,就是他暗中设计,才会传到‘大贤良师’耳朵里的。”
一瞬间,张狂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上次回来之后,张狂很是将身边的亲兵,调度了一番。没想到,泄露张角死期秘密的人,居然是程立,这个平时毫不动声色的“安分者”!
——这厮!
——当真狠毒……
一边感慨后世号称“人肉厨子”程立的狠辣程度,张狂一边想,要不要在这厮身上,钻两个洞泄愤?不得不说,乱世对人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张狂”这个穿越前杀只鸡,都要磨蹭半天的现代人,居然变成了动辄杀戮的暴力狂。
当然,张狂的想法,并没有变成现实。程立从天平军营地中离开的时候,依然神态从容,昂首阔步。这种表现,让见多识广的韦笑,都有几分佩服。
韦笑亲自来将程立带走,自然不是想要斩杀程立。事实上,想要见一见这位狠毒谋士的人,不是张宝,而是张角。
如果张狂亲耳听到张角与程立的对话,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张角对程立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程仲德,别来无恙乎?”
程立与张角之所以认识,原因自然与党锢有关。
在“党锢之祸”发生以前,程立是“党人”首领李膺的再传弟子,而张角是“党人”另一领袖陈蕃的记名弟子。程立也正是由于这层关系,才在面对押送他的黄巾军精兵面前,显得从容自若。
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其他人能够知道。因为,张角屏退了旁人。道术几近神仙一流的“大贤良师”若是不想让别人探查自己的行为,则普天之下,也就是二、三人能够避开他的耳目。但是有能力避过张角的高人,如今没有一个还在河北这块战乱之地出没。
只是,在半个时辰以后,程立从张角居所里离开时,很是显得心事重重。以至于他无意之间,居然捻断了数根一向爱护有加的长须,却不自知。
等程立回到天平军营寨门口,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大踏步向张狂的帅帐走去。
程立的行为,给了张狂一个不小的惊讶。
现在的张狂,很忙。
忙着处理十车黄金,忙着学习《遁甲天书》,忙着安抚手下将士,忙着做离开的准备工作。
在忙碌中,张狂也曾经猜测过,暗中设计陷害自己的程立,在面对自家大伯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然而,他还没就这个问题进行深一步的假设,程立这厮,居然又主动的回到营地中,出现在张狂面前。
“你还敢来见我?”
张狂半是恼怒,半是好奇的问道。
“有何不敢?”
程立非常随意的从张狂珍藏的茶罐里,取出一小团昂贵的茶叶,又吩咐张狂的亲卫去打些热水来,然后踞坐在帐篷里,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若是个庸才,仆便不敢来见你。”
看见程立这副潇洒的做派,张狂突然觉得,自己的后槽牙,很是有些痒痒的。
“你以阴谋诡计害我,如今已被识破,还有胆量来见我?”
张狂故意将这些话语说得轻柔,反而泄露出几分杀意来。却不料程立瞥了一眼,丝毫不为所动,淡淡的答道:
“你以武力击破仆之城防,又强行裹挟仆之一家老小。仆如今不过以小小一计回报,你又有什么可以气愤的呢?”
说完,程立用木质汤勺敲了敲放入茶叶的木碗,对着帐篷外的亲卫问道:
“汤水1来了吗?”
要说起来,程立喝茶,不,这时候“茶”还应当叫做“荼”,的习惯,还是从张狂那儿学来的。见程立这厮反客为主,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张狂也没有吓唬他的底气了,只得老老实实的问道:
“程先生,你若要喝茶,记得分一半给我。”
“是‘荼’!”
程立按照当时的叫法,纠正了张狂的“错误”。
张狂不答,继续处理军中的文书。等程立用热水将茶叶泡开了,张狂便一把丢下手中的木牍,从程立的案上拿过一碗茶,慢慢品味。
“仆自吴越游历到雒阳,从未见过‘荼’的这种喝法。你的来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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