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道边一间茅草屋,一片遮雨棚,这是着名的王婆岩幺店子。茶水、烧酒、炒花生、炒胡豆、炒黄豆、炒碗豆、豆腐干、皮蛋、盐蛋、卤蛋等什么都卖,但最有名、最响亮、口碑最好,最卖得的却是王婆甜水面。
逆龙一路苍惶败逃,边逃边惊恐回顾,逃了二三十里地,跑得汗流狭背,狼狈不堪。见已无人追赶,这才放缓步子,一阵喘息。
人在逃命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只顾逃命。压力稍缓,精神一旦松弛下来,也就知道饥饿感了,口渴了。敖逆刚才因为拼命奔逃,消耗倍增,所以一旦放松下莱,就觉得饥饿极了,甚至比平日的饥饿感更强烈,更饿得发慌,这就是有名的饥饿倍增论。这时候的逆龙感觉到肚子饿了,饿得很厉害,仿佛要一座山那么大的馒头才能填饱肚子似的。敖逆摸摸肚子,自言自语道:“打斗了这么久,又跑了这么远的路,肚子也叽里咕噜喊饿了。” 他打眼一望,看见前面有间茅屋幺店子,撑出一方”王婆甜水面” 的旗招
逆龙急忙拐进幺店子,看见一个老太婆正在擀甜水面。老太婆见来了这么一位大人物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说道:” 这位客官大人,有何吩咐?’
逆龙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说声:“老妖婆,给我来一大碗甜水面,龙爷肚子饿了。”
老太婆佝偻着身子,以好奇的老眼瞄了一眼敖逆,问道:“龙爷?你就是龙王爷? 你竟敢自称龙爷? 胆子不小啊!” 没有见过世面的老太婆难免有些奇怪。
敖逆感到受了轻视。颇有不满:” 老妖婆,你连鼎鼎大名的岷江龙王爷都不认识?真是有眼无珠,白活了这把子年纪。”
老太婆斜睨一眼敖逆,目光非常特别。含畜而锐利,言道:“认识,谁说不认识岷江龙王爷呢?就是化成灰了也认识的。”
敖逆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讽刺意味儿,虽说疲惫饥饿了,上气的劲儿还是有的:“老妖婆,把本王化成灰都认识。是什么意思? 在诅咒本王么?”
老太婆佝偻着身子,一副极卑微的样子,说道:“我老丐婆说的意思是,龙王爷就是化成灰,也是龙骨龙渣龙灰龙气,龙的霸道,龙的王气,怎么会不认识呢?”
敖逆听了这番奉承话,心里甜了一阵子。但敖逆性本多疑,特别是经过旱魃头头叛变之后。疑心更重了。他觉得眼下这位做起卑微佝偻样子的老太婆,有点怪怪的,就问:”老妖婆,这个幺店子,本王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王老太婆说道:” 龙王爷,我在这里卖面已经五六年了。看我这旧茅草房就是最好的证明,破旧不堪、稀牙漏风,满目沧桑。”
敖逆顿时就瞅了瞅这间破茅屋,到处稀罅漏缝,通风进光,确系破旧茅屋,没问题。但他还是有疑虑:”房子到是旧的,但本王怎么就没见过这幺店子?”
王老太婆说:” 我的龙爷,你说没见过这幺店子,很正常。这并不奇怪。龙王爷平日里锦衣玉食,吃的是狮肝熊胆、喝的是豹子血,老虎尿,哪里把王婆甜水面看在眼里?”
敖逆想了一下,连连点头:” 说的也是。”但立马又感觉到似乎被王婆讽刺和奚落了。立即翻脸:”老妖婆,你说我喝老虎尿,啥意思?你在找死嗦?”
王婆说:” 龙王爷请息怒,民间偏方,老虎尿乃祛风湿良药。老丐婆想龙王爷久居龙宫,必有风湿疼痛,喝的一定就是老虎尿!”
敖逆平日里除了胃痛,还的确有风湿肿痛,所以对王婆的老虎尿偏方,还颇有兴趣,乃转山绕水地问道:” 老妖幺婆,你怎么就认定寡人是爱喝老虎尿?”
王婆幽默言道:” 老丐婆是想,老虎是山中大王,其尿贵如琼浆,是常人能喝得到的么? 只有水中大王龙王,才喝得到老虎尿嘛。”
敖逆虽然还是对王婆之捎言杂语不安逸,但又说不出个什么道道儿,只好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来。
老太婆还进一步解除龙王爷的怀疑,言道:” 龙王爷平日里出行都是禁卫森严,簇拥而行,能看见老身的破草屋么?”
敖逆只好说:” 有道理,有道理。闲话少说,快给本王爷煮甜水面。甜水面煮硬点,才经得饿,味道要做好点。”
王老太婆说:” 龙爷请放心,老身做的甜水面味道远近闻名,蜚声海内外,一等一的好吃。甜水面要红轻吗红重?老身做面去了。”
逆龙极不耐烦:“快点,快点! 什么红轻红重?多放些辣椒油就是了。”
老太婆极恭敬地说:“龙爷,红轻就是少放辣椒油,红重就是多放辣椒油。龙爷要的是红重。请稍等。” 说完转身做面去了。
敖逆怒道:” 好噜嗦!”
片刻,就从厨房里传来合面及敲打擀面杖的声音。多疑的敖逆仿佛听到了什么可凝的声音,就很紧张的问:“老妖婆,你合面怎么有抖动铁链子的声音?”
老太婆边做面边回答:“龙王爷,一个老太婆哪有什么铁链子?龙王爷从来没听过合面敲打擀面杖的声音,以为是铁链子声音。’
稍顷,当老太婆挑好面转身去勾兑调料时,看见甜水面碗好像动了一下,问:“谁动了我的面碗?” 但没有人回应。
敖逆听到老太婆的问话声,大起疑心:”老妖婆,你在和谁讲话?“
“龙王爷,老身做调料时面碗动了一下,老身问谁动了面碗?但又没有看见人。”
敖逆很警觉,怕有人下毒:“老妖婆。可别在面碗里下耗子药哦!”’
老太婆说:“龙王爷放心,我们这个鸟儿都不生蛋的穷地方,没有耗子药卖。”
敖逆又问:” 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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