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我打败了么?你不过是劣种而已,为了掩饰自己是个劣种,便一直强调自己是个最强者?以为变成了这样,获得了所谓的强大力量,就不会被欺负?你太天真了!”
忽然之间,魔子不挣扎,抬起头来便是对苏如意怒目而视,“你又不是我,你知道又知道些什么?!都是我太弱,才会被忽视,被忽略,即便是我曾以为尊敬的师父,也将我视为蝼蚁!只要我变强了,便没有人能忽略我了!”
“没错,我确实不是你,但你又从何处听说,你师父将你视为蝼蚁?你跟我过来,你看看你师父是怎么看你的。”
死都死了,还能辨认出怎么看他这曾经的徒弟?!魔子脸上满满是讽刺,曾经那个阐清早已葬在了魔堕的当日,不复存在了。
然而,苏如意却是并没有理会到对方变幻神色,而是直接不由分说地将他给拖到了阐阳的坐化冰像前,抓着他的脑袋便迫使他抬起来头,对上阐阳的冰像。
而就在这刻,原本万分挣扎的魔子,却是猛然顿住了,眼神就这么直直地注视着已经冰化的阐阳面容,忽然之间,毫无征兆地流下了泪了。
只见着阐阳大师冰像,与另外的十位大师冰像完全不同,其他大师不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就是一副砍妖除魔的表情,完全符合他们当初牺牲自己设下死阵时的心理。
但只有阐阳大师不同,他的视线是望向正中方向的,脸上是一张心痛愧疚又哀切的脸,似乎又带着某些隐隐地期望,期望着谁能清醒过来,恢复如常。
这样的眼神,有人很熟悉,很熟悉,至少从拜入师门的那日开始,他每当有点轻微的进步,便是兴冲冲地敲响了师父的房门,询问着自己表现怎样的时候,阐阳便是会回以这样似乎隐含着心痛愧疚,又期待的表情,赞许他有所进步。
一幕幕似是被风尘了百年多,却是在幻象中重复了一遍遍地记忆画面似是被什么翻涌了开来一般。
苏如意也没有说话,只是口中无声默念着什么,灵力凝聚在指尖,终在阐阳大师的冰像上画了些什么,只见几丝残魂慢慢在上空凝聚,凝成了阐阳大师的一个虚影。
“我只能做到这地步了,几百年过去了,灵魂之力已快消耗殆尽,我只能聚集最后的几丝残魂,有些什么还没有来得及说,就快说。”
阐阳大师残魂感激地向苏如意点了点头,张了张口,便向眼前赤红了眼的人说了两句什么,下一刻,便露出了一个满是慈爱的笑,消散在了空中。
阐阳大师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对不起。
他不该对其身世来历有所隐瞒,不该为怕事件重演而不好好尽师父教导之责。
第二句是:为师依旧相信着自己择徒眼光,不论何时,你依旧是我阐阳最好的弟子。
即便你现在变成魔子,也依旧是我阐阳的弟子。
在阐阳大师残魂消散的那瞬间,魔子却是猛然地爬了起来,迫切地伸手便想去抓住些什么,却是什么都抓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阐阳最后的残魂消散。
忽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一个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宝物,孩子般崩溃大哭,以及一声迟到了数百年的‘我错了’。
“对不起,师父,是我错了,是弟子阐清错了……”
在这一刻,心魔不攻而破,魔气猛然消散,魔子已重新便变回了那个茅山派一身正气的弟子阐清了,自请进入地府续罪,直至还清身上所有的业债。
死阵破阵,数百残魂魂归地府,伴随着积压在茅山派的寒冰消融,常年凝在黑武山的黑雾便已是一点点地消失了开来,露出了在山顶的玄门遗迹。
这就是在这一日,天文台的卫星摄像竟是破天荒地拍清了黑武山的全部景貌,崇山峻岭,万壑千岩,全然是未开放过的丛林地貌,惊飞的大雁群山岭间擦过,拉出一道亮丽又迷人的风景线,就像是一块从未必挖掘过,让人心生向往的仙人宝地。
于是,在那一天,大大小小的平台都被‘重见了天日的黑武山’给纷纷刷了屏,几乎都一致惊叹地表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没有发现‘死亡山’原来是可以这样的美丽的地方,如果可以,都想去好好看看,看看那片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