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内。
夏侯馥察觉到了那一声低沉的嗡鸣,一走出厅堂,就见万千缕金灿灿的国运,朝着山顶之上蜂拥而去。
她又有些震撼,又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进了张家门儿,这么壮观的奇景,都变成家常便饭了?
她摇着头,对着后院喊道:“桃子!”
“诶!”
夏桃捧着一件青色的大氅匆匆走出来,“四姐,你叫我?”
夏侯馥道:“可以给老爷准备的生日宴了。”
今天是除夕。
也是张楚三十二岁的生日。
夏桃欢喜的问道:“老爷出关了吗?”
夏侯馥点头:“应该快了。”
夏桃:“好好好,我这就去买菜……红云姐,红云姐。”
她欢欢喜喜的快步往后院行去,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叫喊道。
一身石榴裙的红云从阁楼上探出脑袋来,笑着回应道:“在呢、在呢,孩子们都在午睡呢,别吵着他们。”
夏桃:“老爷要出关了,你派几个人,去把叔伯们都请回来陪老爷吃酒吧,让他高兴高兴……”
她这两日,一直都在就在为张楚的生日宴烦恼。
府里的人都知道。
红云一听,也不由的弯起了眉毛,一点头:“交给我!”
夏桃一边小跑着捧着大氅往自己房里走,一边点头。
红云见他匆匆忙忙的样子,问道:“你要干嘛去?”
夏桃:“去买菜啊!”
红云笑着遥遥一挥手,像是在拍她的额头:“这么多的菜,就府里这几个人,得买到什么时候才买得齐啊,你准备着吧,我待会叫猛哥一并送来,顺道再给你请几个下手来帮忙……”
夏桃一拍额头:“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我就先去准备了啊!”
说着,她就冲进了自己房里。
再出来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没了大氅,身上多了一件围裙,风风火火的就奔着灶房去了。
闻声出来的知秋和李幼娘见状见状,都会心的笑了。
这府里,三个女人都有孩子牵绊。
夏侯馥也有那么大一个娘家绊着。
也就这憨女人,一颗心时时刻刻在张楚身上挂着,还想担心小孩子一样,时时刻刻惦念着张楚冷不冷,饿不饿,顺不顺心……
夏侯馥在正准备跟上夏桃的脚步,去给她帮忙,忽然又抬起头来,就望见一道乌光,从山顶上冲起,径直朝着北方掠去。
知秋见到她的动作,也看了一眼,笑道:“别看了,肯定是找大师兄去了。”
夏侯馥撇了撇嘴,嘟囔道:“肯定是觉着有我看家,没什么顾忌了吧,连招呼都不来打一个,呵,男人……”
知秋过来,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调侃道:“你也就是刚过门,才拿他当块宝,等日子长了就和我们一样,拿他当根草了!”
夏侯馥伸出魔爪挠了挠她的痒痒,冷笑道:“口是心非的女人,昨晚是谁半夜起来,望着山顶做望夫石的?”
……
千山万水,转瞬即逝。
全力御空飞行之下,不过一个来时辰,张楚就抵达了永明关,自身消耗几乎为零!
消耗还没他回复快!
在经过五万红花部弟兄的日以继夜的抢修下,残破的永明关已经又有了几分昔年的雄伟之势。
张楚落在关墙之上,周围的红花部弟兄见了他,纷纷兴奋的放下手头的活计,靠过来向他见礼。
“盟主”的呼喊声,顷刻间便形成了山呼海啸之势,传遍永明关。
张楚笑吟吟的勉励了他们几句,约定等他们回了太平关,一定给他们补上他们没喝到的喜酒。
欢呼声雷动,众多红花部弟兄一转头,就又投入了热火朝天的工作当中,干得更加起劲儿了。
对着红花部的弟兄们。
张楚从来不需要说那些假大空的场面话。
待到欢呼声落下之后,梁源长才出现在了张楚的身畔,皱眉道:“你不在家陪老婆,跑这儿来吹什么风?”
对着张楚。
他向来是没什么好态度的。
给笑脸?
做梦!
张楚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恭喜大师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梁源长也突破了,三品二境。
气息还有些虚浮。
一年升一境,在飞天境内,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很快的了。
比如那风四相,胡子和头发都白完了,不还只是三品三境吗?
至于他自己……
其实张楚现在已经分不清。
他如今的境界。
到底是他自己修来的。
还是老天,给他的……
梁源长看了看他,问道:“出事了?”
张楚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是了有点事儿,来找你聊聊……有酒吗?”
梁源长点头道:“只有驱寒的烈酒。”
张楚毫不犹豫的说道:“够烈就行。”
梁源长站到关墙边儿上,一挥手。
两只带着泥封的粗瓷酒埕,飞上关墙。
二人一人抓住一只,坐到箭垛上,拍开泥封喝了起来。
张楚一口气吞下半埕酒,吐出一口悠长的酒气,慢慢说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昨日我就想来找你聊聊这事儿,又急于整理气运金龙入体所获,只能先行闭关……”
梁源长听到此处,突然问道:“你突破了?”
张楚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二品二境。”
梁源长:……
张楚忽然想起什么来,偏过头看了一眼正拿死鱼眼看自己的大师兄,苦笑道:“大师兄,你真觉得我这是好事儿?你我前后脚立地飞天,现在我感觉我快摸到一品的影子了……”
梁源长:呵呵……
道理我都懂。
可就是……好气啊!
好气好气啊!!!
过了好半响,他才忍住了现在飞回太平关打张太平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生硬的说道:“木已成舟,现在就算你不反,朝廷也不可能放过你,既然如此,索性反了便是,这天下,又不是一人一姓的天下,他赢家人坐的,你老张家自然也坐得!”
张楚苦笑着指了指下方热火朝天的红花部弟兄们,说道:“我是可以反,以我现在的实力,就算是战败,我也有信心全身而退……但他们怎么办?举了旗,就等于是进了绞肉机,这五万弟兄,能活下来多少?”
梁源长提起酒埕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怎知他们不愿意你反?这可能是从龙之功!”
“呵……”
张楚自嘲着笑了笑,“底下人不清醒,难不成我这个做大哥的,也跟着头脑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