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刀就砍翻一大片……”
“城头上有多少人?”
张楚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吹嘘。
孙四儿想了想,道:“顶天了三四千人,那过道都空荡荡的,没站满。“
张楚心下急转。
孙四儿参加过锦天府守城战,他对城头上的情况有一定了解,他的判断应该是可信。
即便有出入,也不会太大!
霍鸿烨的疑兵之计奏效了!
西城门上的守军已经调往别处了!
但霍鸿烨的将令还没到……
张楚的眉头紧锁,脸色阴晴不定。
他做过统帅。
他知道部将不尊将令,私自打乱将帅部署,此乃战场大忌。
但战机一纵即逝。
孙四儿冲上了城头又突然撤退,说不定已经打了草、惊了蛇。
现在派人去请示霍鸿烨,等传令兵回来,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不管了!
我来,是为夺回锦天府来的!
不是来给他霍鸿烨做马前卒的!
“来人!”
他大喝一声。
传令兵应声而出,“标下在。”
“火速禀报少帅,我前军已刺得敌情,西城门之守军已被少帅疑兵之计调开,战机不容错过,末将张楚,现率领前军所有袍泽弟兄,向西城门发起决死进攻,不下西城门不退兵!“
话音落下,他抽出惊云,指着前方百十丈外,宛如莽荒巨兽一般匍匐在黑暗大地上的巍峨城墙,“弟兄们,随我杀敌!”
于黑暗中静默许久的万余前军将士,陡然爆发出惊天的咆哮声:“杀敌!”
石破天惊!
张楚纵马,冲向西城门。
……
南城门一里外,中军帅帐。
身着绛紫色英武甲胄的霍鸿烨,手持一截炭笔,埋首于一张巨大的兽皮地图上写写画画,数名幕僚手持油灯围在兽皮地图前,不断发表着自己的高见。
传令兵一个接一个的冲进帅帐,大声禀报着紧急军情。
霍鸿烨眉头紧锁,头也不抬的口述军令,一条一条传达下去。
若是白昼,指挥大军作战,得依靠令旗。
但现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指挥大军作战就只能依靠传令兵。
忽然,一阵悠远的激昂喊杀声,传入帅帐。
霍鸿烨猛地抬起头来,凝眉问道:“何处喊杀?”
一名幕僚仔倾听着喊杀声传来的方向,不确定的回道:“当是西城门……”
“前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兽皮地图,一拳砸在了地图上:“好一手瞒天过海,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呼兰老匹夫!”
“传令,右军强攻东城……”
“报!”
凄厉而悠长的呼喊声,打断了霍鸿烨的传令。
霍鸿烨一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怒意。
就见一名背上插着两支羽箭、浑身血腥气扑鼻的斥候,踉踉跄跄的冲入帅帐,声嘶力竭的高声道:“少帅,逐马郡方向有数万北蛮凶骑向锦天府奔袭而来,半个时辰便至……”
话还没说完,他便直挺挺的往前栽倒,眼中的神光迅速散去。
近处的一名幕僚见状,慌忙一个箭步赶上去扶住这名斥候,但一探鼻息,已经没了进气儿。
他安然的回过头望向霍鸿烨,才发现霍鸿烨脸色大变的俯首在兽皮地图前,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