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爷碎嘴,成天跟个老妈子似的,担心这担心那,不觉得脑壳痛吗?”
骡子心下又松了一分,但还是苦口婆心道:“楚爷当咱们是兄弟,才为我们操心,你见他操心过别人儿么?”
李狗子没好气儿的撇了撇嘴,“这还需得你说?俺跟楚爷的时候,你还在街上卖冰糖葫芦!”
骡子也不生气,他在跟张楚之前,的确是在牛羊市场卖冰糖葫芦,一个月挣不了俩钱儿,还得被四海堂的杂碎压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紧巴,一个大钱都恨不得摔成四瓣儿花!
他还想再叮嘱李狗子两句,还没开口就听到李狗子问道:“熊儿的伤好了么?”
骡子摇头:“不知道,我这两日也挺忙的,没去看过他。”
李狗子“哦”了一声:“那你代俺去看看他,他要能下地,你就告诉他,俺明天请他吃酒,为了俺和花姑的事儿,害得他也挨了一顿板子,俺有点对不住他!”
“哎!”
骡子笑了:“愣大点事儿,说啥对得住、对不住的,就见外了……不过楚爷倒的确是吩咐了我来看看你和熊哥。”
“那你先去看看熊儿吧,说好了啊,他要能下地,那明儿晚上俺就请他吃酒,到时候你叫上老二和猛子,一起来,咱哥几个也聚聚!”
“成,没问题!”
骡子起身,向他告辞:“那你继续歇着,我就先去熊哥那儿。”
“哎,等会儿,你嫂子炒的南瓜子儿,你抓一把路上嗑。”
李狗子拉起骡子的衣角,端着盛南瓜子的筲箕就往里倒。
骡子连忙说道:“够了够了,你自己留着慢慢嗑。”
李狗子放下筲箕,笑眯眯的挥手道:“那俺就不送你了啊!”
“又不是外人,送个鸡毛!”
骡子捧着南瓜子儿,朝他一挥手道:“走了!”
他前脚跨出房门,李狗子的脸色就陡然阴沉了下来,眸子中杀气暴涨。
但他忍着,不吭声。
直到估摸着骡子已经离开了这条街后,他突然爆喝道:“来人!”
他的声音宛如炸雷一般,将院儿里洗衣裳的花姑都吓了一大跳。
把守在门外的血刀队弟兄,闻声急冲冲的赶进了李狗子的房内,就见自家大哥已经下了床,一边穿衣裳,一边从墙角里拖出他那把门板大刀。
“狗哥。”
“通知所有弟兄,抄上家伙,跟老子去砍人!”
“是,狗哥!”
……
骡子从李狗子家出来后,就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按理说,以李狗子的脾气,知道自己又被韩擒虎摆了一道,哪怕真压得住火气不去找韩擒虎报仇,肯定也会暴跳如雷。
但刚才李狗子却是一脸笑吟吟的模样……
“坏了!”
骡子慌了神儿,转身就要原路返回。
但他刚跑出两三步,又猛地一脚刹住了。
他了解李狗子。
以李狗子的脾气,刚才还肯好言好语的哄他离开,已经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了。
他现在要再回去拦着李狗子,只怕那厮一怒之下,连自己都一刀砍了!
“破嘴、破嘴,提什么不好,非提韩擒虎!”
骡子懊恼的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转身就往张府狂奔。
他知道,这天底下,要说还有谁能拉得住暴怒的李狗子。
那也就自家大哥一人了。
其他人,哪怕是把刀架在他李狗子的脖子上,那家伙也绝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