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这里,只有死讯,不会将他们的罪名告知家人。
念完,寻马站起来,看着两个女眷和那个老人。
老人非常平静,看着那个年轻人的尸体,两个女眷惊魂未定,但那个妻子,脸色的神采,竟然慢慢舒展了开来。
寻马问他们:“要死么?跟着他去他的神那儿么?”
寻马以为她们会纠结,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立即吐了一口口水到尸体上,拉着她的女儿,从边上吴牙的腰里抽出了短刀,就把头发切了。
寻马看向那个老人,老人默默地走到尸体的边上,蹲了下来。
“您是他什么人?”寻马问。
“我是他的父亲。”老人说道:“从六年前,他信了西陀螺教开始,就越发不正常,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信教,每天不事生产,一直在做仪轨。只要我们和他闹,他就自残,所有的财产都败光了,他还冲撞官府,要求皇帝下令全国改信西陀螺教,结果全家被打进死牢。他却说我们如此牺牲,会得到西陀螺神的神职上天。”
“他疯了也就罢了,你们还和他一起疯。”寻马说道,“如此说来,你也不愿意死。”
老人抬头看着寻马,“但是我儿子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我就跟他去吧。但是那两个女人,你不能放她们走,我们是一家人,她们不死,如果真有神界,没有人照顾我儿子——”
寻马看了一眼女眷,那女眷显然完全不想管这些事情,已经走回到人群里了。
也是,这老人看上去对于儿子的感情有点畸形,这个乱世,劝人活下去这种事情,实在没有太多空间做。
老人还想说话,寻马一刀,他脑袋就飞了出去,和他儿子滚在一处。
刀入鞘,寻马对着四周的人喊道:“我对你们没有其他要求,就是希望你们脑子正常一点,有没有问题?”
四周的人鸦雀无声,纷纷点头,寻马大喊:“剪发,出发。”
大部队立即启动,寻马寻到小絮,小姑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父亲逼着上马。寻马策马,和整支队伍拉开了距离,似乎心情不好。
很快吴牙跟了上来,问道:“你不会心里不舒服吧?”
“为什么这么问?”寻马问道。
“这两个人其实都罪不致死。”吴牙说道,“我知道你们骑兵有自己的规矩,但你也知道,他们是老百姓,用骑兵那套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我们受的训练里没有公平,农夫拿着锄头向我冲过来,我用精钢的刀具连锄头和他的身子一起砍断,我不会下马也找个锄头的。打仗,追求的就是不公平。”寻马说道,小絮好奇地看着他,似乎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他用眼神示意她现在别问。
“现在也不算打仗不是么?”
说着前方的荒原上,出现了一具行尸,正在孤零零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