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伸手拽住了赵桓的袖子,哀求道:“官家三思!三思啊!上皇巡幸毫州之时,已经带走了国库之中的所有钱财……”
赵桓没有理会李纲,反而猛的一甩袖子,只听刺啦一声,好好的龙袍被硬生生的扯下来一块。
“三思?朕三思过了。”
赵桓也不在意袖子,嘴角显出一抹狰狞:“派人传信给汴京城中的马社、弓社、拳社等,让所有擅骑射者集结,待金人退兵之时,朕要带他们追杀金兵!”
“官家三思!”
这下子,不光是李纲大惊失色,就连赵楷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金人擅骑射,我大宋军民如何比得过金人?若是被金人……”
“金人不是一个脑袋两只手?金人才多少人?我大宋百姓万万,便是靠人堆,也堆死他了。”
赵桓嘲讽一声,沉吟半晌之后却扭头打量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群臣,忽然指着一人道:“九弟,可敢替朕追杀蛮子?”
完颜构心中简直哔了狗——
昨天还怂成狗的赵桓忽然神情大变,若不是知道宫中禁卫森严,完颜构甚至想好好探查一番,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冒名顶替!
更坑人的是,自己好好的没招谁没惹谁,你赵桓说干什么我就听什么,现在你点我的名干什么?
让我带兵去追杀金兵爸爸?
你大爷的,金兵爸爸现在还没到城下呢,你就想着追杀金兵爸爸?先他娘的想办法守住你的汴京城吧!
瞧着脸色一变再变的完颜构,赵桓却直接嘲讽道:“怎么,九弟可是胆怯了?若如此,不若朕称呼你为九妹如何?”
“我!”
完颜构顿时大怒,然而不知怎么的,心中却根本升不起反对的胆子,只觉得眼前的赵桓当真是可怕至极,只怕太祖太宗皇帝在此,也不过是如此威势?
只是略一寻思,完颜构就干脆利落的怂了:“臣构,领旨。”
呵!
瞧着完颜构怂成狗的表现,赵桓更想破口大骂了。
赵大欺人孤儿与寡母,赵二装逼不成玩党争,赵大宝修仙不成练书法,完颜构十二道金牌诏回岳武穆,这一家子当真是特么铁骨铮铮!
还特么不如穿越成个普通人,再另起炉灶干他一梭子呢!
赵桓算是陷入了无能狂怒的状态。
就算大怂再怎么操蛋,那也是自家人,百姓更是无辜,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被金人欺负吧?
面对赵桓一阵阵反常至极的表现,就算是一力主战的李纲也是忍不住暗自心惊,斟酌半晌之后才开口劝道:“风雪将起,官家不若暂且回宫休息一番?”
赵桓却摇了摇头,说道:“派人准备些木炭之类的东西,再弄些酒肉来,朕与将士们共守汴京。”
扫了神色各异的群臣一眼,赵桓又接着道:“诸位爱卿可以先行回去了,李卿暂且留下。
哦,对了,明天的朝会就改在这汴京的城头上举行,希望大家不要缺席,更别逼朕派兵去请诸位爱卿。”
回宫是不可能回宫的,在解决掉完颜宗望之前都不可能回宫的——
不解决掉完颜宗望,朝堂上这些暂时被压服的文武大臣们就有可能反扑。
在敌我不明的状态下,再加上自己手里并没有多少忠心的兵马可用,赵桓根本就没把握能彻底解决掉这些人。
太祖爷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
要想解决掉不听话的,首先就得保证自己手里有军权,而想要握住军权,就必须先收拢军心。
而想要彻底收拢军心军权,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先做到不称臣、不投降、不割地、不赔款,同时还要在正面战场上打败完颜宗望才行。
当然,打败完颜宗望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因为只要能赢就行,没有人在乎真正操刀子砍人的是李纲还是老种、小种,反正最大份的功劳肯定是自己这个皇帝的。
再加上刚刚提出来的那些补钙套路,赵桓最为看重的军心就算是有了。
待憋屈无比的文武大臣们都退去之后,赵桓才瞧着李纲道:“大宋积弱已久,弊在何处?”
李纲顿时有些傻眼。
大宋积弱已久是明摆着的事实,这是打从太祖太宗皇帝开始就已经存在的事情,这事儿又有什么好问的?
还有,就算您老人家对这事儿感兴趣,能不能等金兵退去之后再讨论?现在是讨论这事儿的时候?
“一曰士卒疲敝,二曰军备不修,三曰冗官繁政,四曰国库不丰,五曰朝堂党争。”
不待李纲回答,赵桓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可是在朕看来,这些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真正的问题,是骨头太软!
朕偏不信这个邪!朕的身子骨不太好,既低不下这个头,也弯不了这个腰,更屈不下这双跪天跪地跪祖宗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