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玉四平八稳道:“母亲大人有何吩咐,尽管吩咐儿臣。“
文若兰却没这么爽利,盯着白锦玉看了一阵,忽然问:“晋王殿下回京与否?”
白锦玉心里一惊,暗道好险,他和凤辰也不过刚刚回到长安,若文若兰提早半日来,就会发现她也不在晋王府。
白锦玉话留三分道:“殿下今日已经回到长安,眼下在宫中向陛下述职,不在府中。”白锦玉不能说凤辰没回来,眼下凤辰在宫里,这必定会为人所知,为苏策所知。
文若兰点点头;“那我来的还算时候。我问你,殿下回来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白锦玉警惕道:“说什么?”
文若兰语速有点迟疑:“说……他在直北遇见了什么人?”
白锦玉已然猜到她说的是什么,但仍佯作不知道:“什么人?殿下一回来就去了宫里,当时我正在午憩,还没有和殿下说上话。”
文若兰的脸上说不上是不是松了一口气,看了她一眼道:“也好,那我先跟你说了吧!”
白锦玉道:“究竟是什么事,竟令母亲如此郑重?”
“你父亲在直北看见了白锦玉!”
白锦玉作大震状:“白锦玉?!”
这一瞬,白锦玉紧紧盯着文若兰的脸,她有些想知道,作为她的生身母亲,在知道她尚在人世的时候会是什么心境,在这刹那间,她十分明确地感受到,作为一个女儿,对于眼前这个娘亲,还抱有一丝亲情的希冀。
文若兰沉了沉气息,点了下头:“是她!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而且,可怕的是,她竟然还当上了铎月国的固敏!”
文若兰的语气显然不悦,但是白锦玉仍抱有不切实际地问了句:“她活着,还当上了铎月固敏,母亲没有一点庆幸吗?”
“你开什么玩笑?!”文若兰厉喝一声:“故意说反话是吗?当初她从府里逃走我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死掉,而今总算是证实了!你说什么风凉话?我还有更可怕的事情要告诉你!这次不仅是你父亲见到了她,晋王殿下也看见了她!你父亲已经向晋王坦白了你不是他亲生骨肉的事实!”
白锦玉抿上双唇,文若兰对她的态度她已经没有必要问得更清楚了。
“你怎么没有反应?”看白锦玉不讲话,文若兰惊讶地看着她:“晋王殿下看到了白锦玉啊!”
白锦玉平静地道:“有什么好意外的?人只要活着,就总有见面的时候。”她从心里感到一股不可遏制的厌恶,加了一句:“在这个世上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吧。”
“这一点,你倒比我沉着。”文若兰缓缓低下头去,抬起来时她眼神已非常坚定,“那么我也放心了,我就把今日来的目的直接跟你说了吧,希望你对下面听到的一切都不要感到惊讶。”
白锦玉无色道:“你说。”
文若兰深吸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束卷好的锦帛,伸手给白锦玉:“我与你父亲商议,决定要你向晋王殿下自请和离,这便是我们为你准备的放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