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的意思非常的明白,这里离长安尚远,收了她的钱袋,身无分文的她是不可能回到长安的。但是这里离直北只有几个时辰的路程,她没有钱财也可以。
白锦玉小声挣扎:“我不要。”
凤辰面无表情,从桌子旁边绕开,往大堂尽头的客房走去。
“好了好了,回去吧!”掌柜吆喝起看戏的看客们:“人家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你看你们闹得,良心安不安?”
众人絮语着散开,各回各屋。
掌柜回头:“夫人……”
白锦玉已经到了凤辰房门前,她“咚咚”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又使劲推了推门,没推动。
“夫君——你开开门嘛!”
房里没人回应。
白锦玉唉声苦恼道:“我还没有订房呢!掌柜的说,今天已经没房了!”
听到这话的掌柜当场都快石化了,他身旁的伙计傻傻的,不假思索就要说话,当即就看见白锦玉远远给他竖指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伙计立即闭嘴。
白锦玉侧耳听门里,然而半晌都没有等来动静。她叹了口气,悻悻地回到大堂坐下,这才看见桌上凤辰点的面条一动未动。
一种恐慌的情绪在她心中滋生。
“夫人?”掌柜看着灰心失望的白锦玉,上来想要安慰两句,被白锦玉抬手挥断:“没事,我坐一会儿,别管我。”·
掌柜点了点头,招呼伙计和他一同默默退下。
一个时辰过去。
白锦玉撑着脑袋,眼睛一直未动地盯着凤辰紧闭的房门,看得柜台后的掌柜心生不安,把自己老婆拉了出来一道分析什么情况。
有客人在屋内憋不住闷了下来透气,在大堂里来回走了几圈,见白锦玉也没有出声制止,便走过来想再奚落她两句,但见她一副愁肠百结的可怜样子,这嘴刀子也下不去了,改为上前问她:“你怎么得罪你相公了?”
白锦玉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几个人问不出名堂也不问了,退到一边桌子坐下来看景。
掌柜推了一下老婆,掌柜夫人从柜台里出来,小心翼翼走到白锦玉身边,轻声轻语道:“夫人啊,我看你相公不会开门了。我们店里还有一间客房空着,你要不就住那间客房吧……你不用再付钱,你刚才给我们当家的那些金子够付房钱了。”
白锦玉一动不动,掌柜夫人又道:“没事的,我们这里有伙计连宿守夜,你相公要是离开,我们第一时间替你拦住他、通知你。”
还是女人懂女人。白锦玉总算有了反应,她叹一口气,把脑袋从手背上抬起,转过身对掌柜夫人道:“好吧,房间在哪儿,带我去吧!”
白锦玉和掌柜夫人正要往里去,客栈大门慌慌张张奔进来一男一女,女子长的很标致,手里横抱着个五六岁的孩子,一进来就焦急失措地大喊:“店家可还有房?我们要一间房!”
男的跟在身后拿着行李,二人一起跪在了地上,女子声嘶力竭地苦苦哀求:“我的孩子病了!要赶快找大夫、要找大夫!”
掌柜和掌柜夫人闻声赶紧跑过去,白锦玉和在场的众客也围了上去。只见那女子怀里的孩子满脸通红,闭着眼睛意识迷迷糊糊,嘴里断断续续不知道在呓语什么。
掌柜夫人上前一探孩子的额头,当即“哟”了一声道:“这么烫啊,这孩子得了什么病,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这一男一女都摇头,女的哭得泣不成声:“我们是扶平国的人,今年庄稼遭了蝗灾收成无望,日子过不下去了只好来投奔大徵的远亲,谁知走到这里孩子突然发病,就成了这样!”
当下就有人议论开了:“我听说了,扶平东部的蝗灾挺严重的,现在往那儿去的买卖都不做了!”
“哟,俗话说蝗虫过境寸草不生,老百姓遇上这种也算是天灾了,惨惨惨!”
“扶平离这儿可不近,孩子跟着大人颠簸能不生病嘛!”
……
“把那间房给他们吧!”一片人语中,白锦玉对掌柜夫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