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翠渚还从未出过你这样财迷心窍的门生!”
一听之下,白锦玉心中雪亮,是千玺和那个被他催债的男子被送来了圣训阁!听这呵斥,他们争吵的原因闻世也知道了。
闻世这个人,作为圣训阁常客的白锦玉是了解的,古板作风与山长闻正严一脉相承,又极好面子摆威风,最喜欢人夸他是下一任山长的不二人选。
千玺与男子半夜斗殴,她早该料到他今晚躲不过圣训阁。
不过,现在白锦玉很奇怪,千玺向来伶牙俐齿,但是此刻面对闻世的指责,他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回嘴,也算是破了天荒了。
难道,因为是給她筹嫁妆,行了不正之法,无言以对……
白锦玉一阵揪心的难过疼惜,暗自发誓,等办完事回来一定要好好解开他的这个心结,告诉他,她并不恨嫁,就算一辈子在翠渚做老姑娘,也不忍心叫他做这些事为她攒钱。
这时,楼下传来了两声“呜呜”,白锦玉身子一提,这是阿黄的声音!她翻了个白眼,这个闻世当真不愧被称作闻正严第二,古板得居然连只狗都不放过,可怜啊可怜,阿黄年仅一岁居然就要来跪圣训阁。
对了,狗怎么跪?!
白锦玉思绪跑偏,这时闻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回是对那个借款的男子的。
“他虽然不对,但他年幼无知尚有可谅之处。而你呢,既然你们前有协定,你也落款签名就应该遵从,临了反悔岂是君子所为?!”
闻世絮絮叨叨将二人都数落了一通,最后严声道:“你二人既然有精力吵架,那就都别睡了,今晚在此好好反省己过,明日一早我再来听你二人的悔悟!”
“是,谨遵首座。”千玺和男子弱弱地应道。
片刻之后,白锦玉听见有几人出了圣训阁,一声阖门的声音之后,圣训阁归于平静。
白锦玉心也落了下来,幸好她拿的是楼梯边的一盏灯烛,没有被闻世等人发现。
戒堂的平静仅仅维持了须臾,等到闻世的脚步声离远了以后,千玺的声音怨气十足地响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为何要告诉首座我替我师姐筹备嫁妆的事情?”
那男子的声音也浮了起来:“什么什么意思?你不是在场吗?首座他问我的啊,我如实相告而已。”
“如实相告?”千玺冷冷嗤笑一声:“你这会儿倒是诚实了,轮到你还钱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老实了?哼,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怕,别以为揭了我的老底就能欠债不还,你借的银子白纸黑字永远在的,我该怎么办还会怎么办?”
“你!你还想去我家门上讨债!”
“当然!你……你想干嘛,这里可是圣训阁,你想在这儿动粗啊?你敢动粗我就敢大喊,你别忘了,首座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海棠轩……对了,阿黄!”
当即一声萌凶的犬吠响起,这声音过于敷衍,白锦玉一想现在阿黄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楼下那男子果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千玺和他又继续打起嘴仗。白锦玉听了一些,无甚新意,遂回到那扇被她开了轴栓的窗户边,轻手轻脚地挪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