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逐渐启动,青石板路参差,车厢晃晃悠悠,忽然,一个高高垒着的盒子滑了一下,碰了白锦玉的头,她连忙出手稳住,盒子和里面的东西无事,不过她头上的发簪却因此被撞歪了半边。
白锦玉“啧”了一声,对凤辰道:“殿下你站起来一下。”
凤辰不解,但依言行事,白锦玉笑着掀起他落座的凳子,手探进去,从里面摸出一面小镜子。
面对凤辰奇异的目光,她呵呵地笑着:”怎么样,我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内匣,可以放点私人物品。”
“殿下坐吧!”她把镜子给凤辰:“殿下帮我拿着照一下,我把这根发簪重新插一插。”
凤辰接过镜子,却将镜子放回了内匣。
他重新坐下,抬头抚上她的云鬓,一边将簪子取下又插好,一边道:“如此小事,叫我即可。”
他退开身,端详着白锦玉,看着她一张脸紧绷得不行。
凤辰莞尔,正欲说话,突然车子猛地晃了一下,刹地停住了!
凤辰扶住被晃歪的白锦玉,二人相视一眼,一同向车帘看去。
只听车帘外有些热闹的街道上,有一粗旷的声音长“吁”了一声,接着,几声马鼻子喷气,几个车轱辘嘎吱,似乎是有几车几马停在了他们对面。
人来人往的街道突然安静了下来,白锦玉和凤辰坐在车里,即使隔着车帘和车厢也感受到一股类似两军对垒的剑拔弩张之势。
“好狗不挡道!快闪一边去!”刚刚那粗旷的声音颐指气使地响起。
白锦玉咬了下唇,震惊地将视线从车帘看向凤辰,她的震惊还没表达完毕,车帘外已传来张猛怒不可遏火冒三丈的声音:“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哪里的车,活得不耐烦了吗?!”
一时两路人在长安的街道上互相骂狗。
对方粗旷的声音冷哼了一声,佞笑道:“哪里的车?我不识字,不认识!我只知道我们车里坐着是宁王殿下,任何人想挡宁王殿下的路,都要先问过我的刀同不同意。”
他说完,只听“镗”的一声长刀出鞘的声音。
听到宁王的名字,白锦玉心里咯噔了一下,宁王居然在长安露面了!她心中一紧,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揭发诏书的事情已经排上了日程?
“原来是宁王殿下!”白锦玉狐疑的时候,张猛拖着嘲讽的调子道:“常闻宁王麾下都是贤士,没想到居然还有目不识丁的粗人。你不识字,那我便告诉你,这辆车是晋王府的,你看该谁让谁?!”
那粗旷的声音不理会道:“我们宁王殿下是奉皇上圣旨迁府入京,现在殿下携眷千里迢迢走到了长安,在路上被人挡住了,不知这些人是想阻止皇上削藩呢,还是阻止宁王殿下入京呢?”
扣好大一个帽子!
别人不知道,她白锦玉还不知道吗?这个宁王凤麟压根就没有离开过长安,不仅没有离开过长安,还和金奉烈私下密谋了割城篡位之事。白锦玉嗤之以鼻:这卖国求荣的人真会演戏,居然在这里装什么千里迢迢入京。
“让开!”
冰冰冷冷两个字,是谢遥。
那粗旷地声音赖皮道:“就不让!凭什么?你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
他声音未毕,只听“砰”一声巨响,是一个肉包被甩砸在地上的声音。
白锦玉震惊,人狠话不多,果然是谢遥。
“住手”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赫然响起,几声车板震动的声音后,街上传来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