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都被惊在门口。
堂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
死者苏岩被人吊在了门头上,周身是血,双眸圆瞪,非常骇人。
后保长报官,衙门仵作验尸格目记录,死者身上一共三处刀伤,于腰部、颈部、以及右手手臂处。
但死者的死因是窒息而死。
原因则是死者被吊在了门梁上。
宋宁往下看,眼睛眯了眯,疑惑地看向冯元:“死者被人割掉生殖器?”
“是。”冯元对她的这个名词很陌生,但只觉得她不专业,他理解了一下也凑合能明白,“那把儿割掉后就丢在死者脚边了。”
这个杀人的手法确实奇怪。
宋宁颔首,接着往下看。
杀人的绳索、砍人的刀都是死者家中之物。
现场留下两排错综的脚印,脚很大落地有力,又结合将死者吊到门上的力道,凶手应该是男性。
另,现场的血迹,从堂屋到厨房以及院子里,三处都有。
宋宁读了一遍,觉得这个案件有些奇怪,就又从头读了一遍。
冯元看着几乎要笑出来了,和门口的雷松打了个眼色……这天地下最能装模作样的人,就是宋世安了吧?
看的这么认真,居然还看了两遍。
难道你真能看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雷松摸了摸鼻子,忍着笑,等着看笑话。
就在这时,宋宁放了卷宗,看向冯元:“死者下葬了吗?”
“肯定葬了,义庄至多保存一个月。”
宋宁点了点头,又道:“当时查办时,是偏向哪个方向的?”
这事冯元不清楚,雷松进来,敷衍地道:“仇杀。下手如此狠毒,夫妻两个人都没有与外人的情感纠纷,所以只能是仇杀。”
“那可有圈定嫌疑人?”
有人选早抓了,等你今天问?蠢的要死。雷松心里想着,面上道:“一开始怀疑他的一位叔叔,两家年轻时有仇。听说这位叔叔年轻时受伤,一生没有……没有孩子。”
“他割掉了苏岩的那话儿,所以我觉得凶手心里有对这东西的仇恨。”
“可他叔叔那天天一黑就去赌钱了,整个赌场的人都能给他作证。”
宋宁颔首,看向苏唐氏:“你认为呢,觉得是什么人杀了你儿,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苏唐氏摇头:“如果有……我就跟他拼了。他们说是二叔,我其实也觉得像,他这两年赌钱,老是跟我家苏岩要钱,说苏岩他爹在世的时候欠了他多少多少钱。”
“苏岩不给他,两个人还动过手。”
苏唐氏实在是不忍心去想儿子死时的样子。
“你喝茶,歇一歇。”宋宁对苏唐氏说完,将验尸格目拿出来,细细的看。
冯元就在一边,道:“大人,这案子不好办……您要现在查办吗?”
宋宁抬头看向他,道:“办。我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点这里了。”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官帽,对雷松道:“带两个人,跟我去现场看看。”
“恐怕不行,属下还有案子要查,也是急办。”雷松说完,叉手走了。
冯元小心看了一眼宋宁,见她没有生气,他笑嘻嘻地道:“小人也有许多事要办,要不给您遣两个人,行吗?”
“那就不用了,我自己办便可。”宋宁将帽子戴上,对苏唐氏道,“带我去你家。”
宋宁并不生气,新人入职还是领导,下面人不服从非常正常。
她也不需要费力震慑,毕竟这也不是她长久的官职。
苏唐氏一愣,巨大的惊喜让她不敢置信,觉得宋宁是在儿戏:“大人,您、您这就接案了吗?”
“嗯,接了,走吧。”
她说着,冲着苏唐氏的小孙子招招手,“走,带我去你家。”
三岁的孩子,感觉到气氛变好了,也跟着笑了起来,露着没长好的牙,蹬蹬往外跑。
“大人,他们都说我家案子不好查,您、您不怕吗?”苏唐氏不是不想宋宁去,是对她真的不信任。
这么好说话的官、又这么年轻爱闹腾,一定是个没本事的。
“苏唐氏,您现在并没有选择,既然有人让你来找我,势必告诉过你死马当作活马医这种话。”宋宁含笑道。
苏唐氏脸色一僵。
“没事,我这人呢,心怀天下见不得冤屈可怜不平事。您今儿找到我了,我势必要给你把案子办了。”宋宁道。
她说着,负手走在前面,马三通跟上来“你这话慷慨激昂,真这么想的?”
“嗯。”宋宁点头。
马三通撇嘴,他怎么半个字都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