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宝公主端坐在喜床边,欢欢喜喜等他颢哥哥,她期待这一天,真得很久了,久到她觉得再等下去,她会发疯。
跳动的烛火,香气萦绕的瑞兽镇香炉,红通通又奢华之极的喜庆房间,都浸润在秋色微凉中。
“明芝,姑爷来了吗?”云宝的盖头已揭,她已经洗漱好,从床边立起身,在房间内不停的走来走去,就差拉门出房间亲自去找。
明芝见公主心急,再次问门外的小丫头,“附马爷可有回来?”
“回芝姑娘,还没有。”
明芝回头,无奈的笑笑,“公主,还没有。”
云宝撅起小嘴,“前面到底还有谁赖着不走啊,让颢哥哥不得回房。”
明芝陪着笑笑,并不多言,任由主人发劳骚。
突然,门外小丫头们齐齐叫道:“附马爷……”
“他……他来了……”听到夫君的脚步声,刚才还不耐烦的云宝,马上如小女儿一样不知所措,双手不是整理头发,就是低头看衣裳,由于已经洗漱过,头发如瀑布般散开,身上穿着中衣,外面罩着披风。
这怎么能见夫君呢,系下披风,嗖一下扔了,慌得一赤溜钻到床上去了,“明芝,放下床帏……放下蚊账……”
明芝快手快脚,刚放下,门吱呀响了,庄颢踩着秋风明月进了房间。
“附马爷——”
“公主呢?”
明芝还没来得及回话,蚊帐内有声音传出,“颢哥哥,你不要叫我公主,叫我云儿或是宝儿……”
庄颢失笑,“公……娘子已经洗漱好?”
“是啊,颢哥哥,你快点哟,天都黑了!”
“呃……”天都黑了……估计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自家更彪悍的新媳妇了。
明芝瞄了眼哭笑不得的附马爷,想退又不能退:“附马爷,奴婢侍伺你浴沐……”
“不必了,你出去吧。”庄颢收起微笑,面色淡淡。
“是,附马爷。”明芝挥挥手,房间内当值的小丫头们跟着出去了。
云宝听到她们都出去,头赤溜从三重帏账里钻出来,“嘻嘻,颢哥哥……”
庄颢满身都是酒味,但他自己并没喝多少,轻轻上前几步,伸手摸了摸公主媳妇如缎般的黑发,面露笑意:“怎么跟小猴儿似的。”
“颢哥哥,不许这样说我。”只有头露在外面,云宝不满的鼓起小嘴。
“好好,不说……不说……”看着新媳妇粉嫩白皙,因生气而更生动的小脸,庄颢的心尖犹如被羽毛刷过,说真话,对于云宝,更多时候,他把她当妹妹看待,可是此刻,看她俏生生的躲在蚊账后,突然有了心动的感觉,意识到自己的行经,他哑然失笑缩回手,“我去洗漱。”
“怎么不让明芝留下帮你?”
转身刚走了两步的庄颢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看向一脸纯真的新媳妇,这心得多大啊,忍不住回头,猛得,双眼靠到小媳妇双眼前。
“呃……”云宝被她的颢哥哥吓了一跳,“你……干嘛?”
“记住,下次,要么你帮我,要么让我自己洗,可千万别让别人帮我,知道吗?”说完,庄颢亲了一下新媳妇的额头,虽然娶了公主,但感觉好像还不错,亲完之后,一个潇洒的转身,甩着阔袖大步而去。
“可……我是公主,能帮他洗吗?”云宝纠结,“要不,让他自己洗得了,对,让他自己洗!”她嘟嘟嘴,“谁让你不要别人伺候,……”马上又想到就要和颢哥哥同眠共枕,她的心抑不住的激动,缩回头,仰到了大床上,“哈哈……颢哥哥,以后,不管你去那里玩,我都可以跟着了,嘿嘿……”想想就乐。
夜深了,月更明了,对于千万睡梦中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平常之夜,可是对庄颢来说,这是他人生的千金时刻。
可是这样的千金时刻,却差点让他崩溃,不是说豪门贵族都有专门的人事嬷嬷或是人事丫头吗,怎么……怎么公主什么都不懂,那她刚才猴急天黑干嘛,不会是盖被聊人生吧!
更要命的是我……我好像也不太懂啊!庄颢想死的心都有了,坐到床边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耳掴子,求仙问道,问得人伦都不懂了,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门外,丫头明芝不停的拍门,“公主……公主,你怎么啦……”她想推门进来,被门口的老嬷嬷拉住了,“慌什么。”
“可是公主在哭啊!”
老嬷嬷别了眼大丫头,“我知道,等一会儿,公主自然就不会哭了。”
“哦。”明芝将信将疑。
门内,“我疼……我疼……”哭得如泪人的云宝伸手就抓到了庄颢的后背,“你这个坏人,坏人,我要找我母后,我要告你状……”小手虽嫩,指甲却不是盖的,那真是一抓一个印子,五个抓五个印,还真是触目惊心。
庄颢忍住被抓的痛,连忙转身捂住云宝的嘴,“你疼,难道我就不疼了?”
“你……你……疼什么……”云宝被惊吓住了。
庄颢见对方不哭了,明明只有一分痛意,被他虚成了十分痛意,突然抱肚子,滚到床边,压着声音叫:“疼……”
“啊……”
真疼的云宝,原本想天亮就进宫告状,可是看到自己心爱的颢哥哥疼成这样,她倒是慢慢不疼了,连忙伸手问,“颢哥哥,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我……疼……”庄颢眯眼低声瞎嚷嚷,听到新媳妇的担心声,暗暗掀开眼角,发现媳妇完全在担心自己,心道,对不住了媳妇,为夫只能这样你明天才能不进宫告状,要是真去,为夫的脸可丢大发了!
哈哈,真是丢大发了,窗外,连月亮都忍不住笑了。
折腾了一宿的新婚夫妇,终于在三更天时沉沉睡去,一直到外面的丫头婆子叫起身,他们才慌慌的坐起来,“怎么办,既要给父母请安,又要进宫谢恩,时辰还够嘛?”云宝慌乱的挠着如鸡窝般的头发。
庄颢担心的是自己糗样被媳妇说出来,偷偷瞄了眼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靠到她耳边,“夫妻之间的事不可对外人言,你知道吧?”
“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云宝瞪眼。
庄颢被瞪得心虚:“那你昨天晚上还说要进宫告状……”
“我……我不是疼的就那么一说嘛。”
“现在……疼不疼……”
“你呢,你疼不疼……”
“我……我还有点。”庄颢感觉自己的脸在烧,对不住了,媳妇,疼是疼过一会,但现在不疼了。
云宝有些难过,“睡了一觉,我好像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庄颢连忙跳过这个话,伸手把衣衫拿过来,“赶紧穿衣。”
“我叫明芝。”
“不要,内衣、内袍,我们自己穿,外面的袍子,等下收拾过,再叫丫头。”
“哦。”
对于云宝公主来说,她从小就在宫女们围绕下长大,对于她来说,没有私人空间、或是隐私一说,不管内外衣,让宫女帮着穿很正常。
可对于生活在军中的庄颢来说,他不习惯,他喜欢有自己的空间,有自己的隐私,不要被别人打扰,到是跟从现代而来的麻敏儿一样。
公主大婚后,京城仿佛又回到了往常,麻敏儿却开始作了,在夫君面前,扯着他的胳膊,“不让我去赵哥儿家,那就去西草沟收粮食,你选那一个?”
夏臻坐在书案后,手抱着书,“一个不选,就呆在北郡王府。”
“那……我就天天站在你边上缠着你。”
夏臻抬头看看小媳妇的脸,只见她扁着嘴,盯着他,又看看她的肚子,肚子微微隆起,能看得出来了,收回目光,无视抱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
顾敦和付小有把赵雨彦家附近的小京官都打听了个遍,“付小哥,不要再打听了吧。”
付小有道,“差不多了,就等王妃说服王爷。”
“嘿,王爷居然也有坚持已见的时候啊。”顾敦咧嘴一笑。
付小有别了眼,“这事啊,王爷坚持不了几天。”
“怎么可能?我们爷以前那也是火爆的说一不二的人,那脾气上来了,我跟你讲,谁也顶不住了,就算老将军在这里也得无奈退三步。”
付小有贼贼一笑,“是啊,老将军遇孙子退三步,那……”他话一转,“我现在就去准备,说不定,明天就能出发。”
“怎么可能?”顾敦不解,转身,心道,我是先去找菊姐呢还是先找卫先生,重色轻友,他还是先去找施秋菊了。
午饭过后,施秋菊正盯着杂役婆子洗碗涮锅,打扫厨房,听到顾敦找她,把事情交给了一个倚重的婆子,“婶儿,帮我盯盯,别弄得不干净不整洁。”
“行,施管事,你放心,我肯定看好。”
施秋菊点点头,拿掉了身上的围裙,到了走廊外的月亮门边,“你不是跟付管事出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该打听的都打听差不多了,就回来了。”
“午饭吃了没有?”
“吃了。”
“吃饱了吗?”
“不太饱。”
“那你等着,我给你拿两个肉包子。”
“不要,咱们先说会话。”顾敦拉住了女人。
施秋菊下意识朝周围看了一下,给他拉了两下,才挣扎着脱了手。
“别啊,我已经向王爷提了,过年娶你进门。”顾敦笑眯眯说道。
“你不回北边,就在这里?”施秋菊惊讶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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