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皇后马上明白宫人的意思。
“娘娘,为何?”宫人不解。
“你不是说了嘛,我不仅有儿有女,而且都是双的。”
“是是,娘娘说的是。”宫人摸着皇后的话往下说:“太子殿下已经十六岁,虽没有实担职务,但是圣上还是经常亲自手把手教导,还有七皇子也十二岁了,那些人还真不足为惧。”
皇后瞄了眼宫人,这一眼甚是凌厉,宫人吓得连忙叩首行礼,“奴婢越矩了,该死……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慢悠悠的喝着茶水,大半刻钟之后,才开口,“最近,有几位有喜了?”
“回娘娘,除了萧贵妃、麻淑容,好像又有一位婕妤有了。”
“圣上还真是年富力强,好啊……好啊……”
宫人听不明白皇后话中的意思,不敢再造次。
“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
“天气炎热,让宫人们不要随意走动。”
“是,娘娘。”宫人不明白这句话是何意,但她不敢再问了,皇后娘娘让干嘛就干嘛。
麻慧儿一直安安静静、安安稳稳的呆在自己的宫殿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虽然这段时间,皇上来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她的衣食住行好像没有受到影响,都还不错。
“娘娘,最近,皇后娘娘的赏赐少了很多。”
麻慧儿正在给肚中的孩子做衣裳,听到绿绮的话,咬断了手中的针线,“是我这里少了呢,还是大家都少了。”
绿绮想了想道:“我去玉膳房拿菜时,特意留心打听了,好像都少了,特别是有身孕的几位。”
“那就对了。”麻慧儿拿起衣裳看了看,觉得自己做的还可以。
“娘娘,奴婢没听懂。”
麻慧儿轻轻一笑,“咱们这位皇后娘娘仁德,让我们平安诞下皇子皇女呢!”
“娘娘,你的意思是……”绿绮动脑子想了想,突然明白了。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哦哦哦,奴婢明白了。”绿绮笑笑,“娘娘,那咱们只要不吃其他妃嫔端过来的东西,这孩子就……”
“嗯。”麻慧儿淡定的点了点头。
门口宫女请禀回事,“娘娘,你娘家来信了。”
绿绮看了主人,端直身子,“进来,呈上来。”
“是,娘娘。”
宫人双手微捧,行礼。
当值的小宫女把信递给了绿绮,最后才到了麻慧儿手中,她打开看了看,原来母亲是告诉她,敏堂妹怀孕了。
“倒是件喜事。”麻慧儿微笑道。
“娘娘,什么喜事?”绿绮问。
“敏堂妹有孕了。”麻慧儿道:“绿绮……”
“奴婢在——”
“把皇上赏给我的素纱,绛绡、妆花缎,云绫锦各拿两段让宫人捎出去,给我母亲,让她转给敏堂妹。”
“是,奴婢知道了。”绿绮连忙安排去了。
麻慧儿轻轻摸着肚皮,暗暗道,敏堂妹有了,是不是这一两年都不会离开京城呢,要是这样,真是太好了,有人照应的感觉还真好。
不过听说大伯家的辉堂哥明年要参加春闱了,他会在殿试中有什么样的成绩呢,会成为自己的娘家助力吗?
——
从宫里出来的刘载离并没有回府,亦没有去自己的私人别院,马车荡在大街上,随从都不知道他要去那里,他神色俨然,都没人敢问,最后还是他的贴身长随千叶,让马车驶到了大公主的私人酒楼——雅筑轩。
千叶发现爷虽进了门,却什么话也不讲,他只好按着惯例,帮他叫酒上菜,也按他平常的喜好,并不要酒楼里的人过来斟酒布菜,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
“再拿酒来……”
跪坐在门口地板上发呆的千叶,没想到爷这么快就把酒喝了,愣了一下,发现他已经半倚在靠垫上了。
雅筑轩的私人包间并没有高高的八仙桌,而是盘坐在地板上,面前放小几,小几后面有靠垫,喝酒之人累了,或是醉了,直接可以倒下来就睡,一直到天亮,并不会有人过来打扰。
千叶立即起身,拉开移门,对外头轻轻叫道:“再来一壶。”
“是,千侍卫!”门僮马上拐到放酒的厢间,拿了一壶酒递给千叶。
千叶轻轻拉上门,把酒壶放到了小几上,不忘叮咛一句,“爷,你从不要第二壶,今个儿破了例,那也要少喝点。”
刘载离抬起迷蒙的双眼,“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多舌了。”
“是是,爷,小的多嘴了。”千叶说完又跪坐到门口了,悄悄看了眼心情不佳的主人,心道,主人这是怎么啦,难道被圣上训了?
他想想,也不对,爷曾说过,食君之禄,为君做事,总有不合君心意的事情,被训,也是难免的事情,他并不会介意,那是为何呢?
难道是为情所困,可爷身边都没有女人,又何来为风月之事神伤呢?难道……千叶突然想到了千夜打听到的事,听说北郡王妃怀孕了,难道跟这事有关?
千叶看向主人的双眼充满了同情、难过,爷这又是何必呢,人家北郡王妃在你之前就认识了北郡王,人家……千叶咽了咽唾沫,还真是孽缘,哞,要是有人来劝劝爷就好了。
可是爷从没向任何人说过,又能让谁来劝呢?千叶发愁,只好按下心思,静静的陪着主人。
身为龙行卫指挥使,刘载离对自己的饮酒量有着严格的控制,不会超过三两,可是今天晚上,他已经喝了双倍了,马上就要到一斤了。
酒熏之间,他还是很自律,没有让手下人再拿酒,立起身,脚底有些打飘,不过还好,他稳住了,“回去!”
“爷,回去哪呢?”千叶连忙上前小心问道。
回哪?刘载离抬起迷蒙的双眼,“我想一个人静静。”
“哦,小的明白了。”那就是私人宅子,千叶一边伺候主人出了包间,一边悄悄安排人回宅子。
马车转到长街大道时,夜已经很深了,夏日的夜晚总是那么陶醉迷人,墨蓝的天穹里,撒满了大大小小的星星,显得格外耀眼。
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芒,像轻薄的纱,从天际扯到近处的大街上,像撒上了一层银光碎钻,晶亮闪光。
夏夜的风总是令人期待,徐徐吹来,格外清新、凉爽,马车里,刘载离叫了声:“停——”
“爷,什么事?”
“我要下来走走。”
“爷……夜已经很深了。”千叶劝道。
刘载离刮了眼手下,千叶不敢逆他的意思了,连忙让马夫停车,揭开帘布,让主人出了马车。
月光朦胧,投下刘载离颀长的身影,他低头踽踽而行,看着自己孤独的影子,嘴角轻扯,自嘲般笑笑,连他自己都受不了这压抑,蓦然抬头。
是什么让我认识你,又是什么让我们有缘无份,因为心悦于你,我欢笑着,又因为不能靠近你,我痛苦彷徨。
老天啊,你为何让我遇到她,既然让我遇到了,我就不曾想过放手,为何?为何要这般折磨我,让我别无选择……让我选择不了别的……
星空没有听到他的心声,也没有看到他的悲伤,仍旧那么清澈透明,它无视人间悲欢。远方无边的黑暗,渐渐被越来越明的光芒消退,静谧中,夏夜如此宁静却又如此孤独,我……刘载离跋步,差点踉跄而倒。
“爷……”千叶连忙上前要扶他,被他一手挥开,“不要管我!”小步急走,走着走着,突然狂奔起来,仿佛让心迎着黑夜而奔,才能不伤悲。
——千年后
现代麻敏儿整整找了三个月,才找到避开他的金翰来,他在一家顶极私人医院里,当她看到自己的丈夫时,他已经消瘦的不足百斤了。
“翰来……翰来,你……怎么啦!”现代麻敏儿骇得四肢冰冷,猛得扑到病床边,扑到他怀里,泪水如雨。
正在沉睡的金翰来被人撞醒,用力睁开眼,“敏……敏儿……”
“翰来……翰来……”现代麻敏儿伸出双手,抚上他消瘦得不成形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想等好了再告诉你……”
“翰来,我的夫……你……怎能这样待我,为何不让我与你一起共患难关!”
“敏儿……”金翰来抬起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我……怕是不能守候你到老了……”
“不……不,你会的,你会的……”
金翰来病重而沉疴的目光渐渐迷离:“还记得十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现代麻敏儿惊得猛然抬头,“翰……翰来,我……车……”
“哦,我忘了,你出车祸,忘了所有前尘往事……所有……”金翰来的手臂突然下垂,床头的心电仪吱吱直响,引得医护人员个个冲进来,“金先生……金先生……”
“翰……翰来……”现代麻敏儿被医生们挤到了一边,瘫软在地。
“急救,心脏起复……马上……快……”
“是,医生……”
医护人员齐心竭力,终于把金翰来从死亡边缘上拉了回来。
主治医生快速到了门口,被护工架坐在椅子上的现代麻敏儿看到医生来了,嗖一下跳起来,“医生,我丈夫他……”
医生拿下口罩:“我们一直在等匹配金先生的肾脏,可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如果再这样下去,金先生怕是……”
“拿我的给他!”现代麻敏儿想也不想就叫道。
“你……”医生看了眼面前的女人,“这……我们要给你做匹对,只有匹对了,才知道合不合适。”
“那赶紧啊,还等什么!”现代麻敏儿急得大吼。
医生看向她,顿了下道:“金夫人,不是我打击你,夫妻配对成功的比例……”
“我不管,你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