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夏家丫头、嬷嬷终于有了她们的用武之地,不仅为麻敏儿装扮,还有麻家等上下下的衣着服饰,一直从凌晨收掇到晨时正才结束。
为了保持仪容,大家的早饭都没怎么没吃,麻敏儿最近饭量大,无奈之下,她只好吃点心,她可不想饿着。
夏臻在出迎前又见了一次麻敏儿,厚重的衣裳,小两口这次连拥抱都不能了,只能牵牵小手。
“你早饭吃了没有?”麻敏儿问。
“嗯。”
“有吃饱吗?”
“八成饱。”
“什么时候能见到皇帝,午饭前,还是午饭后?”
“午饭后了!”
“那你午饭在那里吃?”
“今天只能吃晚饭了。”
麻敏儿惊讶的叫道:“那岂不是要饿肚子?”
“见皇帝都是这样的。”
“老天。”麻敏儿赶紧给他准备了点心与白开水,“这个杯子你知道的,保温,里面的热水能到傍晚不冷,有机会就垫垫肚子。”
夏臻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晓文伸手接过了麻敏儿准备的吃食与水,又退到了一边。
“等一下别紧张,照着嬷嬷们交的做就行。”夏臻宽慰小媳妇。
“嗯,我知道。”
巳时正时,夏臻领着一行人在驿站外在的官道上与皇上派的礼部官员以及相关迎接人员会上面了,除了仪式之外,夏臻在京中没有什么认识的官员,没有寒喧,直接进入了第二仪程,宣读皇上的圣旨,圣旨内容无非就是客套一翻,然后让他进宫面圣,并且带着他的父母一起。
赵素欣听到能见皇上,高兴的差点晕过去,幸好被夏则涛扶住了,他以为她被大太阳晒晕了,结果一问,原来乐晕的,还真是……
圣旨宣读完,夏臻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进城了。从驿站到京城大街,近二十里路,要是按平时马车,一个多时辰,可今天一直走到下午一点多。
怪不得夏臻说吃不了午饭,这怎么吃嘛,又不能停下来随便进馆子,不仅如此,整条大街两侧被人群挤得满满当当,也不可能偷偷挤进馆子吃顿饭。
礼部官员过来迎接,肯定有人围观,但没有想到人这么多,这么长,长得好像看不到尽头,还真有电影电视上的效果。
麻敏儿暗道,还真被自己猜对了,大家还真是都来看北方的糙汉子将军,“咦,不是说北郡王是个武夫吗,长得三大五粗,这么是个隽秀佳公子呢?”
“何且是隽秀,就算是京城的王公贵族长得也未必有他好看啊!”
“听说北方的风沙日晒挺强的,难道他整日像闺秀的小娘子呆在屋内不出门?”
“他不出门怎么打仗。”
“可出了门,这皮肤咋比女人还白还嫩呢?”
这是京城男人们的议论,再来听听大媳妇小娘子们的惊叹声,“我的老娘呀,那头枣红马上的年轻人真是北郡王?”
“要不是他,谁有资格坐这样的神驹。”
“我的老天,咋比燕成郡王还要俊三分的样子。”
“你见过燕成郡王?”
“当然见过,每年相国寺开年上香,燕成郡王都会陪宁王妃进香,很多人站在相国寺周围围堵。”
“哦,原来如此。”
“长得太俊了,看着他,我感觉我有要飞的感觉。”
“发花痴了吧。”
“你没发?我看你口水都流下来了……”
……
大街小巷为了看北郡王如何挤成一团老将军不知道,但是夏仕雍知道这样的盛况,不是高兴而是隐忧。
“老爷,子安晚上就能回来了,你别急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夏仕雍道:“这样招摇过市,不是荣盛,而是麻烦啊!”
“那能怎么办,我们又不能上大街,不让人们围观。”
夏仕雍叹气。
过了正街,麻敏儿一家被秋白砚派过来的人迎回了在京城的新家。
夏日炎炎,院子前后左右,绿树成荫,映着红瓦黛墙,安宁中透出富贵奢华。
“真漂亮。”麻悦儿站在正门口忍不住叹道。
“是气派。”麻三郎纠正道。
“又漂亮又气派。”麻敏儿朝两个小鬼头道:“大热天的,赶紧进去吧。”
麻家人相视一笑,个个高兴的进了门,进了这个属于他们的新家。
秋白砚走在小东家和大东家边上,笑着给他们讲院子的情况:“这一条巷子,并不是官员宅邸,是官员们置的别院,可以让没有品职的平民百姓居住。”
麻齐风点头:“在京城,这些是讲究的。”
“这院子要不是风太师帮着说了句,我还不一定能买下来。”
“那真是要多谢江夫子了。”麻齐风感谢道。
麻敏儿笑道:“不知江夫子有没有空,改天请他到家里吃顿便饭。”
“要的,要的。”麻齐风连连说道。
秋白砚又道:“这个院子三进三出,环境优美,在京里也是上等宅院了。”
“多少银子?”
“十二万两。”
——
“咝……”
家里管事说完麻家在京城院子多少银子时,除了麻承祖,所有人都抽出冷气。
麻齐蒙叫道:“老六到底有多少银子,居然花了十几万两买了京城的院子,难道他要在京里长住?”
麻老夫人朝儿子看了眼,“你六弟到了,赶紧备些礼上门去看看。”
“凭什么我去看他,我可是大哥,他提着礼物上前来看爹和我才对。”
麻老夫人心力绞瘁,这种事还要人教吗?在富贵面前,什么都是浮云,她站起身,“我老了,随你们两口子怎么当家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麻承祖也站起身,跟着老伴走了。
“父亲——你这几天不上朝吗?”
“我告了假。”
“为何啊?”
麻承祖能说自己怕被别人笑话吗?不能,只能木然的走了。
“父亲……父亲……”
麻三夫人看着四六不着调的夫君,也气得走了,她得教好儿子,不要让儿子跟他一个德性。
皇宫里,夏臻已经站到了元泰帝的面前,给他行了大叩礼:“臣,夏子安拜见圣上。”
“臣,夏则涛拜见圣上。”
“臣妾,夏赵氏拜见圣上!”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给皇上行了礼。
元泰帝眯眯带笑,“平身。”
“多谢圣上。”
夏家三立起来低首而站。
“夏子安,凉州府真长出粮食了?”元泰帝开门见山的求证。
夏臻恭敬的回道:“是,圣上,只是产量不高,有些地方的田还要养养才能种田。”
“养田?”
夏臻点头:“是,圣上,贫瘠的土地要花时间和功夫养过之后才能长庄稼。”
“哦,朕看过齐民要术,种田是一门学问。”
“多谢圣上理解。”
“做得好,子安。”元泰一高兴,就把名字前的姓去掉了,显得更亲世,抬眼看向边上,“夏大将军——”
“臣在——”
“你只生了一个儿子,这样可不好。”元泰帝面带微笑。
“……”夏则涛没有想到圣上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接。
夏臻却暗自心惊。
赵素欣作为一个女人,凭着本能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抬眼,柔柔弱弱道:“回……回圣上,我生一个儿子抵过人家生十个八个。”
有时候脑袋瓜子不灵光也有不灵光的好处,站在皇帝面前,夏家两个男人还真不好说什么,但这种话经赵素欣说出来,就不一样了,不让男人纳妻,可以说她是妒妇;夸儿子能干,是个母亲都会这么干,无可厚非,但只有她说合适。
元泰帝这句话的表面意思还真是这样,意思是你儿子这么有用,为何不多生几个,但潜台词才是最重要的,他要赐女人给夏则涛。
夏家父子从没有觉得赵素欣这么顺心意过,真是妥贴极了。
见元泰眉头凝起,一副威严要杀人的样子,赵素欣抖着身子行礼,“圣……圣上……夏家有祖训,不得纳妾。”
元泰蓦得抬眼。
夏臻拱手上前,“回圣上,家母说得没错,我夏家祖训如此。”
“为何?”元泰帝不解。
“回圣上,这是祖上发得的一个毒誓,如果纳妾,夏家将断子绝孙。”
“难道没人解了这个毒誓?”
“回圣上,还没有。”
元泰帝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夏家三口,凝思良久,突然咧嘴笑了,“也罢,既然你爹年纪大了,子安,你可得多生几个。”
夏臻一本正经的回道:“是,圣上,臣必定全力以赴,至少生满五个。”
“五个……哈哈……”元泰帝仰头大笑,“朕现在就有十几个孩子了,你全力以赴才生五个,哈哈……夏子安,你小子,打仗行,生孩子不行啊……”
“是,臣可没有圣上威武雄壮。”
“哈哈……”元泰帝大笑,“今天就不留你们用膳了,回去与你祖父母团聚吧。”
“多谢圣上。”
“退下吧。”
“是,圣上。”
夏家三口走后,元泰帝的面色冷冷,目光直视前方,谁也猜测不到皇帝在想什么。
一路舟车劳顿,麻敏儿一家吃好晚饭后,洗洗就准备睡了,没想到了迎来了一位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