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奈只好爬上旁边的大树,居高临下可以看得更远,
虽然距离足够远,但是刑真眼力一向极好,能够看得清楚大概。但是听不到只言片语,
依稀看到,指正苏先生私藏山匪的,正是先生最喜欢的三个弟子之一的方子成。
他们具体说些什么。刑真无从得知。只是看到方子成对苏先生的指指点点。
苏先生风轻云淡并未生气,指正苏先生的方子成,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反而是淡定的在述说着。
没过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正是常年黑色袍子的商叔。
商叔不高大却精壮,三折腾两折腾,便从人群后方挤到最前方。这一幕看得刑真羡慕不已,体格健壮就是好。
商叔不知私下给了衙役什么东西,然后堂而皇之的进入公堂。又不知和葛大人说了些什么。居然退堂了。
没审出个所以然,三天后找到新证据苏先生入狱。找不到新证据苏先生无罪释放。
不是最好的结果,也不是最坏的结果。刑真回到私塾,先安抚好准备不顾一切去拼命的大将军。
安抚大将军只有刑真可以了,本来大将军听苏先生和刑真的话。特别是对苏先生的话百依百顺。
现在苏先生还在衙门拘押,只得刑真出面安抚。免得这小子半夜学那说书先生的故事,蒙面劫牢。
商叔、苏母、刑真、大将军、季冷、苏清漪和鼻涕虫。七位比较亲近相互信任的人聚在私塾内。
苏清漪泪眼婆娑,鼻涕虫在旁边送纸巾。
剩余人等各自端坐,以商叔和苏母为首。
黑袍汉子商叔叮嘱:“以苏先生在青阳镇的为人,葛大人不敢在私底下动刑。苏先生的安危绝没问题。”
“私塾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我都查看过了,不会出现任何不利于苏先生的证据。”
“这三天内私塾关门不见客,包括弟子和弟子家长,一律不见禁止进入私塾半步。”
“刑真明日走访一下方子成家,算了,这个事情交个刑真和季冷。刑真嘴笨跟着帮腔就行,季冷负责套出方子成的目的和背后之人。”
苏母起身对商叔施了个万福:“有劳了!”
商叔也客气抱拳回礼:“嫂嫂客气了。”
苏母又看向刑真和季冷。
二人纷纷点头答应,示意没问题。
一旁的大将军顿时不干了,嚷嚷着:“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如果方子成不从实招来,我就打得他说不出话来。”
商叔阴沉着脸撇了一眼高大少年。后者第一次发现,原来在青阳镇,除了苏先生能让自己害怕,还有一位铁匠铺子的商叔,也能让自己害怕。
大将军有点憋屈,不知为何死都不怕,怎么会打心底忌惮苏先生和这位黑袍汉子。
没人理会大将军的胡思乱想。商叔继续吩咐:“明日大将军守住私塾大门,除了衙门人之外,其余人等谁都不许进入。”
有活可以干,大将军满意了:“好好,保证完成任务。”
商叔起身抱拳:“嫂子安心便是,苏先生不会有事。为了确保万一,这两天我要消失一下,如果有急事可以找我家老婆子,她有办法找到我。”
苏母感激万分,再一次施礼:“谢谢商叔叔出手相助?“
商叔抱拳:“时间紧迫,我先走一步。”
临走时商叔叮嘱:“今晚季冷和商洛奇住在私塾吧,明天早方便行动。”
刑真的茅屋,距离铁匠铺子远,距离私塾却很近。故而没人留他在私塾过夜。
靠在雷击木旁睡觉,偶尔打盹还行,整晚在这里睡觉,睡眠质量极度匮乏。
斜靠在雷击木旁,有点想念两日不见的小床了。
杨轩拿着早晨剩的包子,递给刑真一个。后者道声谢后接在手中。
杨轩问道:“你今天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和出门前的精神抖擞截然不同。”
刑真未做隐瞒,将私塾的前前后后讲述一遍。木讷少年实话实说,没有修饰也没有添油加醋。
杨轩反问:“你就这么相信,苏先生不会勾结山匪?你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刑真毫不犹豫的回答:“相信,就凭苏先生八年来,坚持每天教书前都会做到三自醒。当着学生检讨自己的三件过错,如此行为便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杨轩了然,赞同刑真所说,但是仍然问道:“我说的是勾结山匪,不是伤天害理?“
刑真疑惑了:“山匪不都是做些打家劫舍伤天害理的事情吗?难道和山匪勾结,还有非伤天害理的道理?”
杨轩只是随意说了一句:“关于对和错,站在不同的角度观看,所得到的结果不尽然相同。”
没有理会木讷刑真的深思,继续问道:“假如你一直信赖的苏先生,做出了你认为是错的事情,你该怎办办?“
“又或许照顾你的商叔叔,或者你的好友大将军等作出你认为是错的事情,又当如何?”
刑真挠了挠头一脸无辜的说:“这么复杂吗?”
杨轩点了点头:“世道就是如此。”
木讷的刑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摘下腰间的葫芦打开盖子猛灌一口,惬意的啊了一声,味道不错。
随后把葫芦递到杨轩身旁:“甘甜爽口,不嫌弃的话也来一口。”
后者没有理会茅屋内传出的干咳,自然而然的接过葫芦,学着刑真大口吞咽。学着刑真的表情一脸享受,只是最后加了一句:“有酒更好。”
木讷刑真脱口而出大煞风景的俩字:“没钱。”
杨轩哈哈大笑,刑真哈哈大笑。夜色下两个少年,没有门户之分,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只是一起吹着晚风幕天席地俩俩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