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想去扶。可从她脸上看到那抹冷静和平淡时,胸腔里的怒气愈发浓烈。
抬在半空的手顿住,转而握成拳,他凌厉地吼出声:“管家,还愣着做什么?让她穿好衣服,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别碍着我的眼!”
管家从惊恐中回过神,想都不想地冲到房间里,将手中的粥放下,抓过地上的包装袋,扶着秦暖说:“秦小姐,我带您去换衣服。”
秦暖站着没动,接过袋子一看,里边正好有件外套,她拿出来穿上,推开管家的手,快步离开。
顾向席是想让管家带她去换衣服的空子,交代钟叔开车将她送回去,没想到她就只拿了往外套穿上,急匆匆地走了。
他看着愣在原地的管家恨铁不成钢,话到嘴边,又变成了阴冷的怒吼:“把房间给我消毒一遍,脏!”
走到一楼的秦暖在听到脏这个字,整个人滞了一下,随即垂下眸加快脚上的步子。
……
顾向席站在走廊上,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脑子里不断回播着她梦呓中的话,与三年前她说的话交织,重叠。
当那些话语重现时,他闭上眼,硬生生地切断所有回忆。
这些话,原本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如果不是她主动提及,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触碰。
那是能让他满目疮痍,千疮百孔的回忆。
谁能想到,一个拥有炙手可热的权利,看起来金刚不坏的人,唯一的弱点却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倚靠在墙上,从兜里摸出烟和火机,点燃后,狠狠地吸一口,尼古丁的刺激让他暂时恢复理性。
回头,管家正扑在床头柜上忙活。他蹙了下眉,语气透着浓浓的倦意:“你做什么?”
管家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小声道:“消毒。”
顾向席顿时无言,一会儿,他挥挥手:“出去。”
管家不理解少爷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要消毒一会儿又不用。但她不敢吭声,收拾好东西就要走。
“等等。”顾向席喊住她,指着茶几上的粥说,“端出去,倒了。”
看着软糯粘稠的南瓜粥,管家很是为难,尽管会惹到少爷生气,还是开口道:“这是您接秦小姐回来后,就亲自……”
“闭嘴。”顾向席不耐地打断她,弯身端起粥,递到她手上,“倒了,锅里的也是。”
管家捧着还热乎的碗,不再多言。
……
如果不是她喝,那还有什么意义。
等管家走了,顾向席疲惫地躺到床上,被窝里还有一丝温热,鼻尖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气,都是她留下的气息。
当时从房里出去后,他就去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搞砸。
可刚刚,他还是亲手把一切给毁了。
顾向席伸出手,吊灯的光线透过骨节分明的手指,尽数打在脸上,眼睛上。刺眼明亮的光芒让他好似产生了错觉,总觉得她还是在这里。
恍然间,他想要去抓住她,这回说什么都不再放手。
但徒手一抓,仅有一团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