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叶骞泽没有再反驳,面色灰败,双肩也渐渐垮了下去,向远心中一恸,转开视线不敢再看。
“就当什么都是我的错。我只求你一件事,向远,别把这件事告诉叶灵好吗,她刚好了一些,不能再受这样的刺激了。”
“不能告诉我什么?”
三人的视线均向声音来处汇集,一身半旧睡袍的叶灵站在门口,脸上是小女孩一般天真的笑意,好像刚刚赶上了小伙伴的热闹游戏。
“是说我跟莫恒的事吗?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变得了什么样。我真的能让他爸爸开出那么好的条件来换?”叶灵微侧着头,认真地询问。
“谁跟你说起这些事情的?”叶骞泽震惊之后是疑惑。他自认为一直瞒得很好,叶灵虽然或多或少知道公司发生的事,但并不知道后来的发展与她有关。可看她的样子,却又不像是从刚才的谈话中得知。
向远对叶骞泽投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沉默了许久的叶昀出人意料地低声说了句,“大哥,不关向远的事,是我说的。”
“你……怎么可能?”叶骞泽不敢置信地笑了笑,叶灵却没有反驳,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人。
“阿昀,你这样做是……是为什么啊?”
叶灵抢着代叶昀回答,“是我问他,他就说了。”
可叶骞泽依旧看着从不多事的弟弟。
“其实莫建国也联系过我……我也觉得叶灵应该知道。”
“你疯了吗?”叶骞泽温文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叶昀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对自己和颜悦色,爱护有加的兄长如此严厉,可他一脸的倔强,毫无悔意。
向远把叶昀拉到自己身后,“你朝他吼什么,你一心一意把叶灵藏在密封罐里,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
“你……”
“你们太吵了,就没有人想听我说话吗?”叶灵皱了皱眉,她说,“我想嫁。”
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她一如说“我想买那件新衣服”般轻松。
果然没有人再争吵。
“阿灵,这事情你不懂,别胡闹好吗?”叶骞泽觉得自己彻底地乱了。
“其实我什么都懂,你信不信。”叶灵娇笑。
“你懂就不会拿自己一辈子来开玩笑,莫恒是个不健全的人,否则莫建国何必用这么优厚的条件,只为了要一个媳妇。”叶骞泽把手放在叶灵的肩上,轻轻摇晃着她,似乎这样可以把她晃得更清醒一些。
“莫叔叔现在那么有钱,就算莫恒是个傻子,也不愁没有人嫁啊。我记得,莫恒小时候总是一边捉弄我,一边怕我不跟他玩,我不该推他的梯子,他是喜欢我的。”叶灵说完停顿了很久,像是记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叶骞泽深深吸了口气,“不行,我不同意。”
叶灵的笑靥再次对他绽放,叶骞泽竟然不敢在这样的笑容里与她对视。她的声音轻得像梦一样,“你不同意?你不是也结婚了吗,难道我该一辈子独自待着?叶骞泽,我迟早要嫁人的。嫁给一个至少喜欢我的人,不是更好吗,他傻,我难道就是完美无缺的?”
叶骞泽忽然觉得自己不管再说什么都是那样轻飘无力,他转过去背对叶灵,也背对向远和叶昀,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向远说的对,他不想伤害任何人,结果却把每一个他爱的人都伤害了。
叶昀回了房间,没过多久,听到了敲门声。
“门没锁。”他埋头在被子里嗡声说。
隔着一层薄被,他似乎听到向远叹了口气,“叶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昀的一只手慢慢抓皱了被单,“我不想看你这么累。”
她没有说话,脚步声渐远。
叶昀忽然坐了起来,“向远,我有一个问题。关于那个宝瓶的故事,捡瓶子的人一天不实现他的三个愿望,瓶子里的怪物就一天出不来,它难道不会伤透了心吗?”
“伤心又怎么样,它不能选择捡瓶子的人。所以它开始害怕了,因为不知道一旦挣脱了瓶子,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谁也不知道结局。”
给莫家回复的电话是叶灵亲自打去的,莫建国欣喜若狂,没过几天,他就亲自安排叶灵和莫恒见了面。
叶灵回来的时候哼着歌,在饭桌上,她眉飞色舞地对家里另外几个人说,“你们知道吗?莫恒变得比以前可爱多了。”
除了她,每个人都在安静无比地吃饭,没有谁应答。这时他们都已经见过了莫恒,当年瘦而机灵的一个男孩子,因为大脑残障和药物的作用,痴肥得没了原形。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傻子,他一天又一天地忘记前一刻发生过的事情,记忆永恒地停顿在十多岁那年,只记得从梯子上摔下来之前,他心里偷偷喜欢过的小女孩。
叶灵和莫恒的相处平静而愉快,她几乎每一天都会去陪伴莫恒一段时间,事情在双方家庭一方极度欢喜,而另一方极度沉默的怪异对比之下进展得异乎寻常的顺利,婚事也在积极地筹备之中,莫建国打通了一切关节,甚至也挑好了最近的好日子,只等着叶灵进门。
为了表示自己的守诺,鼎盛近期最大规模的一次建材采购取消了对外招投标,花落江源。江源在面对这样的机遇如同久旱逢甘霖,险先中断的资金链勉力维系,虽然还是举步维艰,但是向远知道,江源差的就是关键时候的一口气,这口气缓过来了,之后一切都会慢慢地好起来的。两年不能公开对外招投标的确是对公司沉重的打击,然而有了准备,就可以应对。
向远表示出对沈居安“好意”的拒绝之后,沈居安也相当好风度地对江源的起死回生表示祝贺,他说,“向远,你是从我这里出师的,但是论到为达目标无所不用,你已经是青出于蓝。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阻住你的路。希望你忘记我之前的提议,我们应该有更优的合作方式。”
向远看着他说话间不时把玩在手中的戒指,笑着道:“我先谢过沈总看得起。不过有些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还有,听我的副手滕云说起,沈总最近不时光临我们温泉度假山庄,真是荣幸之至,今后如再赏脸,我会让滕云多加照应,沈总不要拒绝,就是给我面子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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