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哭过,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却哽咽了。
夜离澈整个人如同雷击,僵在了位置上,面前的毛笔突然断了,滚落到地,发出一声闷响。
可是就是那一声闷响,却像一块大石,重重的压到了夜离澈的心上,让他呼吸不上来。
极致的睁着眼睛,的整个人都瘫在了位置上,红着眼眶,思绪云起翻涌。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梵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开了口,可是没说一个字,都觉得喉咙干涩难忍,疼痛不已。
梵听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属下在。”
夜离澈扶着椅子,艰难的站起来,刚迈开腿,就差点摔倒,梵听赶忙上前扶住他,就听到他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悲愤,哽咽道:“备轿撵。”
梵听应声扶着他一边往外走一便吩咐奴仆去准备。
夜离澈去的时候,王后已经入殓装棺了,王后生前的贴身宫女纷纷跪在棺材前失声痛哭。
周围都是在准备丧仪的小黄门和嬷嬷,还有司仪,夜离澈站在门口,扶着门,却迟迟没有进去。
看着堂屋中间摆放着的棺材,眼中早已经噙满了的眼泪顺着脸颊纷纷滑落,如断线的珠子一般。
他鲜少流泪,因为自小他的父王和母后就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时面对自己的母后,教他如何能不伤心?
王上并没有出现,只是吩咐下去,对外宣称是病逝的,一切丧仪皆按国母标准操办,夜离澈身为孝子,准起守孝不早朝。
王后病逝,整个晟州举国同哀,初樱在城门口听到后,本想去看看夜离澈,但是想到夜南冥,便只好打消这个念头,直奔泷居隐居的竹林而去。
可是去了才被疏通告知泷居出远门了,须得三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她失望而归,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她访遍了各种各样的再世神医,世外高人,却始终一无所获。
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蛇灵,更不要说蛇毒。
有些就算听说过,也只能无奈摇头,说无能为力。
到了第四日,她坐在忘川河畔,看着看似平静的河面,看得出神。
摆渡船的老叟不在,河面上空无一物,只有莹莹绿光,幽深恐怖。
她记得南山地宫也有一条所谓的忘川,只不过是有人故意建造的,万人生祭,怨气极深,久而久之,便成了厉鬼,倒也算得上是半个忘川了。
她又想到了顾臻,在蛇域鬼沼的时候,那里面的厉鬼和蛇灵好像都很怕他,可是那些凶残邪魅之物为何要怕顾臻?
远远看到一叶扁舟从河对面划过来,她站起来,走到河边,等着对方过来。
船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老叟,依旧戴着斗笠,佝偻着身子。
她不知道这老叟在这里摆渡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多大年纪。
可是她知道,这老叟,早就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船家,还过河吗?”
看到船靠近了,她 开口问道。
那老叟好像眼睛不大好使,等靠了岸才仔细瞧着她,随即笑了起来,“姑娘,今日渡河所为何事啊?”
初樱想了一下,“找冥婆。”
“快上来吧,马上就到七月十四了,你早些去了,早些回来,免得遇到一些不该遇到的东西。”
老叟见状连忙催促道,稳住船让初樱上船。
初樱倒是不在意会遇到什么,站在桥头,看着对岸,也不说话,如今她并没有跟老叟谈天的兴致了。
“姑娘可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老叟见她满脸忧思,开口问了一句。
初樱淡淡笑了笑,“我这一生尽是难事,且一个坎比一个坎难跨,老翁,你倒是告诉我,我这命格,是不是太到苦了些?”
老叟笑道:“人生百味,苦也好,乐也罢,总得要走下去的。”
初樱听他这番话,无奈苦笑,叹息道:“我真担心自己那天就走不下去了。”
“姑娘啊,万事看开些,一切自有定数。”
船靠岸,老叟看着她,出言相劝,初樱道了谢,遂上了岸,告别老叟之后朝黄泉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