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起身去看一下,但是终于还是放弃了,嫌懒得动。
华灯初上,她打发走了扶桑去替自己熬些姜糖,说是想暖暖身子,自己便起来了。
自从知道夜南冥又娶了一个公主之后,她便整日整夜的觉得浑身发冷,而且那种冷,不是天气的原因,而是从心脏里散发出来的。
这大抵就是,心冷吧。
其实所有体外的寒冷都是可以抵御的,有办法驱散的,唯独这心头的寒凉,就算置身火炉中,也仅仅只是烤焦了肉体,温暖不了那颗心的。
起身换了一身裸粉色一群,披着披风,将帽子戴上便出门去了。
花辞跟着扶桑一起去了,她原本以为天已经黑了,初樱便不会出去了,所以也就没有多留心思。
初樱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落在空无一人的深巷中,整个晟州渐渐笼上一层白色,洋洋洒洒的雪花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她独自走在 暗影重重的巷子里,所去的方向,是相国府。
她身子矫捷,成功避开了所有巡夜的守卫潜进相国府,直奔公孙安阳所在的地方。
刚关上门进去,便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立马飞到横梁上,借助偌大的横梁挡住自己的身体,屏息凝神的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只见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地上,初樱一只手抓着横木,看着那人悄无声息的潜进来。
是她之前就见过的紫衣女子,模样如初,仍旧是一身紫色广袖曳地衣裙,裙摆上隐隐可以看出绣着一种花,但还因为房间里太暗,看不真切。
后子奴轻车熟路的走到梳妆台前,一只手在抽屉里往里推了一下,那铜镜便朝一边挪了过去,露出一个暗格。
初樱清清楚楚的看到她从暗格里拿出一只木匣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只药瓶,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再重新放了回去。”
将铜镜放回原位之后,她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这才转身出去了。
听到脚步声渐渐消失了,初樱才从房梁上跳下来,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按照刚刚后子奴的方法打开暗格,从里面抽出木匣子,打开之后,看着躺在里面的黑色药瓶,已然猜到了几分。
将药瓶取出来放进衣袖里,再将木匣子放回原位,将铜镜复归原位,转身正准备走,却被梳妆台上的团扇给吸引住了。
不知为何,在看到那把团扇的时候,她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
有些紧张的伸手拿起团扇,伸手摸了摸,心中的痛感就更加明显,不知觉间就红了眼眶。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日阿觅被剥皮的场景,本就抽痛的心脏像是被一块大石狠狠砸了一下,痛得她差点喊出声,手中团扇瞬间从手中滑落。
痛苦万分的看着面前的团扇,眼泪夺眶而出。
是阿觅的面皮!
她没想到,公孙安阳竟变态到了如此地步。
而此时外面的走廊转角处,后子奴立在暗处,看着发出细微声响的房间,脸上渐渐露出得意的笑,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初樱从相国府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团扇。
雪越下越大,落在她头发上,久久都融化不了。
她宛若失了神,如孤魂有鬼一般走在在路上,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小樱!”
背后传来熟悉的呼唤声,初樱置若罔闻,继续朝前奏折,手中团扇摇摇欲坠,却一直没有掉。
没走几步,一只修长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接着用力往后一拉,初樱整个人就好比没了骨头,重重跌进他怀里。
没有自己厌恶也害怕闻到的脂粉气,有的,只是淡了几分的药草清香,干净得让人忍不住起了贪念。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到了这个时候都还在贪心着他的怀抱,他的味道,他的温柔……
夜南冥曳地玄色游龙披风拖在雪地中,将怀中瘦弱不堪的人儿紧紧裹在怀中,那张风华绝代的俊美容颜在大雪纷飞的夜色中衬露出几分痛色,睫毛上挂着几瓣雪花,随着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摇摇欲坠。
两人都没有说话,初樱也没有再挣扎,如行尸走肉一般被他搂在怀中。
只是这样的场景,美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