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冥不语,是因他不知该如何说,他愤怒,却不能把怒气撒在初樱身上,甚至连语气重一些,他都舍不得。
可是那件事情又让他如芒刺在背,不知如何是好。
从来不会逃避的人第一次选择了回避。
“九弟,实在不行,王兄再来接她回去,你便放她走吧。”
襟离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夜南冥如此自欺欺人,宁愿把初樱圈禁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折磨自己,也不愿意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便是夜南冥,宁愿自我折磨,都不愿意放手。
他对初樱的爱,到底有多深啊。
夜南冥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杯壁渐渐出现丝丝裂痕,最后随着一声脆响,裂开了去。
锋利的碎片扎进手里,那种疼,相比于初樱给他的,不足万分之一二。
“九弟。”
襟离看着实在是心疼,想要上前阻拦,夜南冥却忽的起身,冷冷丢下一句“不劳七哥操心,我自会处理”便拂袖而去,身形傲岸。
郁尘看了襟离一眼,欲言又止,敛了目光,跟了上去。
而这一切,初樱全然不知。
休息几日,她身子已经大致好了,外面阳光正好,阿觅便强行把她从床上拖出来,顺便拖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让初樱站在太阳底下练习凝神。
这种身板断然是做不成什么事情的。
初樱虽不甚愿意,但是她争执不过阿觅,加之阿觅动不动就拿多陀说事,只得照做。
“姑娘,安阳郡主来瞧您来了。”
外面一个老嬷嬷匆匆忙忙进来,在她面前俯首哈腰,倒是殷勤得很。
这老嬷嬷初樱是认识的,听扶桑说是宸佑宫资格颇老的宫女,只因在夜南冥年幼时喂了几日奶,便以夜南冥奶娘自称,常住于此。
只不过这老嬷嬷不大讨人喜欢,昨日才把她最喜欢的莲子羹给偷吃了个干净。
丫鬟们都敢怒不敢言,生怕她又闹到夜南冥哪里去,只得闷了声重新再去做。
初樱扫了一眼那嬷嬷,“可是相国府的那个郡主?”
“正是。”
她心中更加纳闷了,她跟公孙安阳向来没有交集,就连上次,都是不欢而散,怎么就这么好心来看自己了?
看到她犹豫不决,阿觅倒是替她先答复了,“想看就来看便是了。”
“是的,我这就去。”
那老嬷嬷想必是看到夜南冥着实对初樱在意得紧了,所以想要来巴结奉承,讨点好处。
初樱活动了一下身子,转身又看到那老嬷嬷匆匆而来,依旧是点头哈腰的模样,“郡主被殿下喊过去了,姑娘可要过去看看?”
被九殿下喊去了?
初樱似乎不甚明白,回头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阿觅,问:“阿觅,我要不要去?”
“自己没长脑子吗?”
阿觅闭着眼睛,毫不客气。
初樱哦了一声,回头对那嬷嬷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夜南冥和公孙安阳叙旧,跟她有何干系?
可是不知为何,她心里倒是觉得不是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的,着实让人有点难受了。
那嬷嬷眼里藏了心思,再次询问:“姑娘当真不去?”
“不去了。”
“想必殿下待会儿便会过来看你,老奴便先退下了。”
那老嬷嬷见她全然没有要去的心思,有几丝失望,垂下头,不动声色的出去了。
初樱转身走向阿觅,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拧着眉头连连叹气,“阿觅,为何我心里很不舒服?”
“不舒服就对了。”
阿觅半睁着眼睛瞄了她一眼,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初樱嗯了一声,“为何?”
“你身子还没全好,刚刚运动了,定是会不舒服的,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他定然不会告诉她,她心里不舒服其实是在难过。
初樱哦了一声,闭上眼睛,学着他的样子晒太阳,不再说话。
那嬷嬷出去之后,便直直朝着后花园去了,远远看到公孙安阳正一再栏杆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池中游鱼。
“郡主,初樱姑娘不来。”
公孙安阳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嗯了一声,看着池中游鱼问到:“我记得殿下不喜金鱼,为何池中如今多了这么多金鱼?”
“都是初樱姑娘平日里爱看,殿下百年命人换了鱼苗,没想到如今倒是长得这么好了。”
公孙安阳迅速敛了笑,沉着脸不再言语,那目光,似是要把池中的金鱼全部杀死。
嬷嬷受了公孙安阳的好处,便算计着把初樱带过来。
偏偏初樱不来,却又不想退钱,便又道:“殿下这几日都在北苑花园里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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